重!”
赵无恤已经得到了答案,但对孔子这种名为“忠君”的隔岸观火行为不置可否,但也算符合他自身地位和实力的明智之举。
谁想孔子却喊住了了他:“大夫,丘虽然不想卷入卿大夫与陪臣的火拼,但城邑巷战。勇者胜。丘无法为大夫做什么,唯想让一人随大夫同行。作为亲卫侍奉身边,或许能助一臂之力。”
“谁人?”
“仲由。”
赵无恤微微一愣。上次他驻扎中都时,手下几个军吏如穆夏也与子路角抵过,已经是军中翘楚的穆夏却输得一塌糊涂。孔子曾说:“由也好勇过我。”若是论起万夫不当之勇,子路可谓是无恤见过的最强者之一,仅有那个在羊肠坂刺杀的齐人古冶子能敌,若是有他相助,这次冒险可谓如虎添翼。
但,孔子在这时候提议,真的全然是一片好心么?子路的长剑。真的会听赵无恤的话,指哪刺哪么?
但他还是面露微笑问道:“求之不得,但子路愿意去么?”
“由曾多次问我,君子尚勇乎?大夫在濮北的大战子路早有耳闻,对大夫颇为欣赏。子路厌恶阳虎,加上有我之命,想来不会拒绝。”
于是,子路便被召唤了进来,闻言后眉宇间欣喜间却有些犹豫:“由去后。中都的防务怎么办?”
“由,你曾问过我,夫子如果统帅三军,那愿意与谁在一起共事?”
孔子笑道:“我当时说过。像你这般喜欢赤手空拳和老虎搏斗,徒步涉水过河,死了都不会后悔的人。我是不会和他在一起共事的,因为太过莽撞。我要找的。一定要是遇事小心谨慎,善于谋划而能完成任务的人。”
子路大窘。夫子这是在批评他的性格鲁莽,不适合独领一军,而去往廪丘的冉求师弟,被赵大夫说成日后必能为名将,似乎就是后一种性情。
孔子话锋一转:“但今日,赵大夫前往鲁城犯险,他恰恰是那种临事而惧,好谋而成的人。而需要的,正好是你这种暴虎冯河的勇者。何况为师在军阵上也不是毫无建树,不要忘了,你和冉求的兵事是谁教导的。”
子路闻言一喜,欣然应诺。
于是第二日数百武卒拔营而走时,子路便被赵无恤安排为车右同行,与穆夏一左一右夹赵无恤。
虽然无恤暗自揣测孔子的用意不可能那么简单,但他对未来的计划已经在心里走了无数遍,认为没有什么破绽。既然子路主动送上门来,他索性以不变应万变,一口吃下,不求一次收复此人,但充分利用他的才干是可以的。
中都邑的墙垣上,孔子拖着有些酸痛的腿,带着颜回、宰予等人前来观摩军威。
“好一支善战强军!”孔子抚须而赞,只见那些舞动的旌旗东向,如龙如虎,如熊如罴。
宰予也赞道:“从鲁僖公之后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鲁国许久没有这样的军队了。”
浓须鹖冠的子路已经不在孔子身旁,颜回垫着脚尖遥望,同样感慨不已:“如此说来,冉求去了廪丘却是对了,他一向喜欢军旅之事,颇得夫子真传,只望仲由随同赵大夫入鲁城,能平安归来。”
他又欠身问道:“敢问此次阳虎与三桓之祸,夫子认为孰胜孰负?”
“在赵大夫参与前,阳虎稍占优势,胜负六四之分。”
“那赵大夫入围后,胜负如何?”
“犹未可知。”
“为何不可知?”
孙子捋须道:“赵大夫之兵固然看似强大,但他成名的棘之战,甄之战都是野战,鲁城街巷里闾的巷战,身为客军反倒受了限制。何况数量太少,司马法有云,凡战,以轻行重则败,面对数倍于他的阳虎之徒,对鲁城极为熟悉的逆军,恐怕占不到什么好处”
颜回一惊:“既然夫子不看好赵大夫,那为何还要让子路陪同前往?”
“陆行而不避虎兕者,猎夫之勇也。水行不避蛟龙者,渔父之勇也。锋刃交于前,视死若生者,烈士之勇也。知穷之有命,知通之有时,顺大难而不戄(jué)者,仁者之勇也。故仁者必有勇!见义不为,无勇也!”
“我是国君亲自任命的中都宰,职守所在,没有国君命令不能发一兵一卒。但子路却是自由的白身,我有意助赵大夫倒阳虎,却碍于身份,只能让子路护卫他身边,即便赵大夫不敌败退,子路也能保他性命无忧。”
颜回默然颔首,然而孔子在弟子们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却在心中暗暗叹息道:
“赵大夫入鲁之事阳虎出力颇多,虽然鲁城传闻他们因为某事闹僵,但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此次前去,他若真是倒阳虎自然是好事,仲由可为护卫,但若他见利忘义,想要助虎为逆”
“那么以仲由之勇,也可以当一回白刃劫持齐桓公的曹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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