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助秦一会助晋,但多数时候都是站在他们的姻亲晋国一方,秦晋交锋,也没少和白翟作战。后来白翟主体迁徙到河北去了,秦与翟人的冲突才慢慢减少,可当赵无恤入主上郡后,翟人又在赵氏的鼓励下,每逢秋天就入秦境劫掠粮食、人口,称之为“打草谷”秦人的损失不算多,但不胜其烦,他们的骑兵也不是虚的,经常能反击将翟人打得抱头鼠窜,在二五百主看来,这次也是如此。
秦人被还记得他们祖先来路的蜀国人蔑称为“东方牧马儿”几百年来一直有养马骑马的传统,所以在赵氏骑兵兴起后,秦人是学的最快的,他们已经普遍装备了马鞍和马镫,只不过马刀、骑矛等物还没跟上。
但秦国骑兵在几年前的大荔之战里,已经展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渭水流域长大的秦马,一点也不比上郡白翟的马差,随着追击的进行,双方的距离在慢慢被拉近,二五百主打着呼哨,让众人快马加鞭,争取在敌人逃出彭衙范围前将他们包围歼灭。
渐渐地,他们甚至能看清楚前方的马屁股了,二五百主朝取下了腰上的牛角号,准备传令让弟兄们从侧翼包抄过去,将翟人拦截下来。
然而,就在他刚刚把号角凑到耳边,正要吹响的时候,却先听到不远处抢先响起一声号响!
高亢而尖锐的颤音传入秦人耳中,声音是从他们左边发出的,这仿佛一个信号,又一个号声应和,这次在右边,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这回秦人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他们只知道路旁灌木里、树丛里有无数号角一同吹响。
啊呜呜呜呜呜!
秦人停下了追击,惶恐四顾。
号角之后,群鸟飞尽,道旁树林一下子安静下来,但就在这寂然之下,二五百主听到了万马奔腾之声。
那些不知所踪的翟骑已经不重要了,他抬眼,望向道路对面的山坡,见到一大批骑兵自密林黑影后现身,人数只怕有一千,他们居高临下,手持弓弩,在新的号角吹响后开始朝坡下缓步走来。
至于他们的侧后方,消失的百余翟骑带来了千余同伴,无数顶羊皮帽子像是突然从地平线上冒出来,翟骑结成凌乱的散阵朝秦人包抄过来。进入射程后就纵马猛地前突,用骑弓射出轻箭又折返回去,试图让秦国骑兵动摇直至崩溃。
而秦人的正前方,则是这次伏击的主力,这些人可不是侧后方的翟骑散阵能比的,他们秩序井然,两千骑排成无止无尽的长长横队,装备精良,铁刀、骑矛、护胸皮甲,前排身披甲衣的骏马不住地踏着蹄。
“遇伏了”二五百主手里冒汗,他只有**百骑,而对面却一百人为诱饵,三四千骑埋伏,还真是看得起他们。
“主!撤退吧!”身后的五百主恐惧地说道。
“来不及了”二五百主看着前方那些赵骑,他们的马儿已经开始撒腿慢跑,这时候掉头,只不过是让刀锋划过脊背的时间稍微延长而已,何况山坡上和后方还有骑兵包抄过来。
与其后退而死,不如向死而生!
他拔出了长剑,直指前方,那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冲过去!”
落入埋伏,秦骑本来都惶恐不安,却被二五百主的勇气激发了自己的血性,反正朝哪边都是死,也许冲一冲还有活路,他们纷纷拔出长剑,给秦弓上弦,催动坐骑,随着秦人自己的号角喊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而在秦军的对面,一手策划了这次埋伏的上郡司马邮成,向敢于逆势冲锋的秦骑报以敬佩的目光。
“秦川多壮士。”
但很可惜,今日的胜者只能有一个,而秦赵双方,只有一方的铁骑能在中原大地横行。
邮成的目光随即化作冷酷,一挥手里令旗,喝令道:
“赵骑,摧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