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翠古木,大河汹涌,从这里俯瞰下去,景色十分壮观。
“少梁算是赵军熟识的老地方了,几年前上卿强渡龙门,以少梁砲攻克少梁,使得上郡白翟畏惧,纷纷归附,而田贲的偏师就是从这里革囊渡河的。”
说起田贲,虞喜不由又笑骂了一番,这个屡次立功又屡次违反军规被降职的老兄弟,现在还只是个师帅而他和穆夏或是一军之将,或号令一郡,俨然封疆大吏,但职位虽低,田贲之勇却无人能否认,听说他奇袭新绛一战干得不错,希望能继续被上卿重用,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回想当日情形,不少在代郡成长起来的骑将开始热血沸腾,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在代郡辛苦训练数年,为的就是今日一展风采的机会,其中一个年轻人憋红脸握拳说道:“当时上卿将少梁让给魏氏,只带走百姓,这次吾等却要将少梁一举拿下,让河西和上郡连成一片!”
虞喜的副手,屠何人新稚狗却笑道:“不然,吾等这次不打少梁城。”
还不知道具体战略方向的骑将们颇为惊奇,直到这时候,虞喜才宣布了他们的主攻方向。
“大军绕过过梁山后沿着大河走,直扑龙门!”
“敌袭,敌袭!”
三月下旬的一天,示警声响彻龙门渡口。
龙门的险峻不亚于当年,可谓山河之固,但与那次如出一辙,敌人不是来自对岸,而是从后方袭来。
守卫龙门渡口的秦卒不过数百,直接被赵骑的弓箭射得抬不起头来,渡口矮矮的墙垣也经不住数千骑兵冲击,抓钩一抓,几十匹马拴着绳子一拉,墙就向外倒下了。
骑兵一拥而入,将里面的秦人尽数杀光,他们四下放火,屋舍、箭楼,乃至于河边停泊的船统统一并烧毁,龙门渡口冒起了浓烟,远到少梁城都能看见。
虞喜又命道:“二三子撤到数里外的树林埋伏起来,静待少梁援军。”
这是他们在代郡跟胡人作战时学来的招数,那些胡人十分狡猾,经常袭击一处居民点后将其焚毁,等待来支援的猎物上钩,见过几次之后,赵骑就学乖了,反其道而行之,杀得阴山以南的杂胡溃逃百里,如今在代北地区,楼烦已经不敢与赵氏为敌,林胡藏到河南地的老林里避让,只有燕山以北的东胡部落尚强,是虞喜心中的隐患。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少梁方向出动了一千人来龙门查看,结果又在河边被赵骑一阵冲杀,死伤过半。余下的人也没能逃走,这些俘虏,虞喜直接让人押送回上郡做奴隶,在代郡几年里,他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才是最金贵的东西,奴隶、农夫越多,就越能在广阔无垠的代郡、上郡建立城邑,开发农田,创造财富。
虽然成功伏击了少梁援军,但虞喜对城高池深的少梁城依然兴趣不大。他命新稚狗带兵一千留下,其中三百名骑兵斥候撒出去,方圆百里之内的敌情即可洞察无漏。其余骑兵作为预备补充四下搜粮,以梁山为基地,监视少梁动向。
虞喜对新稚狗耳提面命道:“敌来我退,敌退我攻,总之要让龙门渡口瘫痪,休让秦人再有片板下水!”
新稚狗与众骑将凛然,齐声应道:“唯!”
至于虞喜自己,他要带着主力,沿着大河继续向南,去更远的地方。
蒲坂,大河两岸最重要的渡口,也是秦人进退河东的必经之地。
他与邮成约好了,双方在破坏河西道路渡口后,将在蒲坂对岸会师。
他们要去实现赵无恤的最终战略。
“龙门、蒲坂瘫痪,柳下将军再控制风陵渡,河东通往河西的要道便全部控制在吾等手上,河东的秦魏数万大军,登时就会变成瓮中之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