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周边的人赞叹道:宛钜铁矛,惨如蜂虿”
“多亏了宛叶有几处大铁矿。”叶公也不谦虚,但还是强调道:“冶铁,这不是赵国一直就有的东西,反倒是楚国剑师欧冶子先研制出来,被赵国所得。宛铁虽然还不如赵铁,锻造起来也差强人意,但只要楚国的工匠善于钻研,迟早能赶上赵国!”
白公胜大笑起来:“我也相信,楚国的冶铁能赶上赵国,论冶铸工匠,还是楚国较多,其余制作纸张、瓷器的手段,也不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只要我稍加琢磨,或者花费重金求赵地工匠入楚,也能仿制一二。”
但随即他突然压低了语气:“但有的方面,赵国已经抛下诸侯太远了!”
叶公不由正色道:“白公指的是?”
“那就是赵国的律法!”
白公胜严肃了起来,说道:“我在皖地虽然效仿赵国的武卒,建立了一支三千人的新军,称之为楚武卒。但渐渐发现,若是没有配套的律法来作为贵族、百姓的准绳,空有武卒也是无用的。叶公,我听说你在宛叶之地也推崇法治,反对父为子隐,应当也是好法之人,楚国如今极需一场变法,这一点,叶公是否赞同?”
叶公曾经和孔子就法治还是礼治展开过一次讨论,这件事和“叶公好龙”的故事一起被传得很广,白公知道也不足为奇。
如此一来,白公的意图就再明显不过了,他是在试探叶公,想要约合他一起向郢都施压,在楚国做出一些改变
“楚国,是需要作出一些改变但至于如何变,还得与令尹、司马商议过才行。”叶公看似赞同,实则保留了自己的意见,同时提醒白公,别忘了他们的身份,只是两个县公,楚国的当家人,依然是子西和子期!
白公也察觉自己失言了,笑道:“自然要禀明大王和两位叔父知晓。”
说话之间,二人已经抵达了楚国的宫殿,两排高大的楸树屹立在殿外大道两旁,两位县公自觉地下了马车,步行进入宫门之内。
楚国的主宫殿被称之为“云梦台”虽然不及章华台华美高耸,却胜在威仪赫赫。此时正值春日,宫室苑囿的庭院内,溪流发出动听的声音,阳光中微风摇动蕙草,丛丛香兰播散着芳馨。翻修后的高堂深屋层峦叠嶂,几层栏杆围护着轩廊,各宫室的大门镂花后涂了楚国人喜爱的深红色。
叶公和白公目不转睛,穿过宫廷进入大殿,却见光滑的石室装饰翠羽,墙头挂着玉钩屈曲晶莹,上有红砖承尘,下有蒲席铺陈。除却年幼的楚王熊章坐在主座上外吗,还有楚国令尹子西、司马子期、右尹王孙繇、郧公斗辛,乐尹钟建、行人王孙圉等分别坐于两侧。
沈诸梁和王孙胜远远地下拜顿首,见过楚王后,又与其余楚国大臣见礼。
令尹子西已经年迈,昔日黝黑的头发如今呈现出点点花白,不过见曾经“不和”的叶公和白公联袂入内,心里欢喜,便笑着与他们寒暄了几句,随后才正色道:“今日奉大王之命,召诸位臣僚及县公入郢,一是为了庆贺国都迁回,其二,则是要商议一下,上个月,赵国在黄池召开盟会,会上天子致伯,赵侯已为中原伯主,他不但大肆分割诸侯领土,还对楚国示威施压,意图操控陈蔡,与楚争夺淮水附庸,楚国应该如今应对?”
说完后,他看了司马子期一眼,二人点了点头,子西继续说道:“诸位县公有何看法,都说一说罢。”
“臣”作为楚王姑父的钟建正要说说自己的看法,却被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
“胜有一言!”有人站出来请求发言,正是被司马子期评价为“急功近利”的王孙胜。
钟建只好又坐回去,心里有一些不满。
两年前,王孙胜就力主要乘着赵国在淮水没有站稳脚跟,击其暮归,这一年多来,又多次上书请求支援齐国,休要让赵国一匡中原。
钟建和其他大臣、县公都想,如今他抢先发话,大概又要主战了。
孰料,王孙胜朝楚王和殿内众人施礼后,却说道:“胜认为,此时与赵国交兵实属不智,楚国,恐怕必须放弃陈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