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小姐,就是去年的老价钱,年薪5万5吧。”
“小姐,毕业生可怜,你们行行好心,少赚一点吧。”
另一位小姐听得厌烦,把手里的空咖啡杯扔到街心,睁大了眼睛说“你们嫌价钱低,不要干好了。是你们自己来的,并没有请你们来。只管多罗嗦做什么!我们有的是position,不给你们,有别人的好给。你们看,又有几群学生挤过来了。”
三四张glasses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过来,glasses后面是充满着希望的年轻的脸。他们随即加入先到的一群。斜伸下来的光柱子落在他们的西服的肩背上。“听听看,今年什么价钱。”“比去年都不如,重点本科1500”伴着一副懊丧到无可奈何的神色。“什么!”希望如同肥皂泡,一会儿又迸裂了三四个。
希望的肥皂泡虽然迸裂了,刚毕业的学生总得工作;而且命里注定,只有落地在这××市。××市有的是rmbsalary,而西服的空口袋里正需要rmb。
在体制好和坏的辩论之中,在dayshift和nightshift的争执之下,结果戴glasses的朋友把自己送进了各个工厂的车间或office,换到手的是数额或多或少的一张银行工资卡。“小姐,试用期短些,福利好些的,不行么?”干活拿不到好的合同,好像又被他们打了个折扣,怪不舒服。“乡下人!”夹着一支口红的手按在键盘上,鄙夷不屑的眼光从眼镜上边射出来“干一天活就拿一天钱,谁好少作你们一个cent。我们这里没有试用期短,福利好的,只有这样的工。”“那末,换欧美公司的吧。”从名称上辨认,知道手里的offer不是欧美公司的。“吓!”声音很严厉,左手的食指强硬地指着“这是种族歧视!你们不要,可是要想吃官司?”
不要这offer就得吃官司,这个道理弄不明白。但是谁也不想弄明白,大家看了看offer上的terms,又彼此交换了将信将疑的一眼,便把名字签在了上面。
一批人咕噜着离开了××人才交流中心,另一批人又排着队挤了进来。同样地,在柜台前迸裂了希望的肥皂泡,赶走了临近毕业以来望着厚厚的简历证书,所感到的快乐。同样地,把万分舍不得的自己送进工厂的车间,换到了并非花花绿绿的rmb的银行工资卡。
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了。
拿着简历的毕业生朋友上人才市场来,原来有很多的计划的。学费现在年年涨,五六千只能念一年课,还多是既没法联系实际、理论又落后的无聊课程,太吃亏了。加上宿舍费杂费生活费交通费,1年怎么说也要1万5。父母给的钱用完了,须得赚十万八万回去。电器也要买几件。陈列在停车场里的花花绿绿的motorcycle,听说只要几千rmb一辆,早已眼红了好久。女学生盘算自己毕业后几时结婚,几时生子,都有了预算。有些女人的预算里还有几张耀眼的证书,一趟旅行,或者生得很好看的家底殷实的老公。难得最近天照应,高考门槛放低,很顺利就拿到了毕业证、学位证。让一向捏得紧紧的手稍微放松一点,谁说不应该?还债,付房租,支付生活开支大概能够对付过去吧,不止对付过去之外,大概还有多余吧。在这样的心境之下,有些人甚至想买一个house。这东西实在怪,自己付首期、每月交mortgage,还可以投资升值,出租赚钱,做结婚新房,比起学校内的宿舍楼来,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