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把手,对今天所发生的事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用这么点条件让他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这也太不值得了。
女人和孩子的事,如果不是他们无意中发现,这本来就是他设想好的退路,现在居然成了被要挟的把柄,刘明杰有些后悔了,早一个月就准备要将那母子两人送到省城的,只是贪心这种相聚的欢乐,所以才会又多留了一个月。
孩子要去省城上学,学校都联系好了,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出了事情,这是刘明杰最放心不下的,中年得子,他十分的宝贝这个孩子,家里老人对这个孙子的存在也默认了,刘家几代单传,可不能在他这一代绝了后啊。
重男轻女的思想害苦了不少中国人,要不是刘家无后,刘明杰也不会在外面养女人生儿子,家外有家的事实,瞒住了妻子和女儿,却瞒不住顾元柏这个老狐狸,刘明杰肠子都悔青了,要不是这个事,他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对方的要求。
大家都落了好处,凭什么要他一个人来担责?
实在是想不通啊!
“刘明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徐少聪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是阶下囚,跟我们谈条件也要适可而止,撕破了脸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再说,这次事故没有死人,你承担责任又不会判你死刑,最多没收你现有的财产。”
“徐副书记,你是站着说话不知道腰痛。”刘明杰从心底反感徐少聪这种大奸似忠的样子,说这些话还不是为了讨好顾书记。
“这件事你是直接负责人,我又不是直接负责人,出了事你当然得承担责任,我怎么就站着说话不知道腰痛?”徐少聪第一次看到刘明杰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挑战自已,真是应了那句恶向胆边生的话。
都到这种地步,刘明杰也是豁出去了,反正都是一个下肠,不如为自已的亲人们多争取点权利和物质,好让他们将来的生活有个保障,不至于因为自已的入狱而举步维艰,尤其是这些年还做了愧对妻子和女儿的事情,就更不能让她们母女俩受到连累。
“徐副书记,你换个角度想想,要是你的妻儿财产被没收,你能在牢里安心吗?”
“那本来就是你贪来的钱,有什么不安心?”
“别把自已说得有多清白,难道徐副书记就是那种清廉到滴水不漏的好官?”刘明杰话锋一转。“别说是这种臭名在外的人,就连顾书记这种菩萨心肠的大善人也不见得能让自已全身而退。”
刘明杰果然是个聪明人,在说徐少聪的同时又点了顾元柏的水,意思是大家都是一路货色,自已的屁股都没擦干净,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
刘明杰软硬不吃,而且他还十分的胆大妄为。
不管徐少聪用什么话吓他,就是不买这个账。
顾元柏也意识到,和这样一个阶下囚谈条件肯定得放下自已的身段,立即装出一副慈悲为怀的表情。“小刘啊,依照法律程序来办事,你所有的财产都属于脏款,虽然你的钱用在另一个隐形的家了,但办案的人并不知道,没收财产是逃不掉的。”
“这个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为难我们?”顾元柏冷厉地说。“难道你想让你儿子的事情被上面查出来?贪多必坏事,恐怕到时候你一个也保不住,这绝对不是我要吓唬你的事情。”
“顾书记,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那些得过好处的人是不是都该感激我?”
“你想怎样?”
“家里的财产没收了,我老婆和女儿就没法生活,让那些得过好处的人都出一份钱。”
“这个”
“顾书记,这个并不难,别看茂竹是个穷县,这些人的家底还是挺厚的,让他们拔几根毛而已,对他们现有的生活构不成大的影响,据我所知,这安置房的款项都是层层分过红的,真要追究起责任来,谁也脱不了关系,让他们把吃进去的钱吐出来也没什么,他们又不会像我一样去坐牢,我可是顶了所有人的罪啊,这个功劳大于天,怎么也得给我的家人一些补偿吧?”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个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能算的,等我回去和大家通通气再说。”顾元柏有些顾虑。
“你还是茂竹的一把手吗?”
“当然是。”
“那为什么你现在说话就不能算数了?”
“这跟说话算不算数没关系,你的问题牵扯到每个人的利益,我当然得跟他们商量商量。”
“商量个什么?”刘明杰有些不耐烦了。“现在不能给我吃下定心丸,明天上面的人一来,我可保不准自已能不能管好这张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