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顶旋转,旋转,越转越快,让我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再看不清一草一木。
隐隐,听到安亦辰在高声叫我的名字,他的声音听来居然有几分着急。
他着急么?他一定着急自己自负仁义,却不得不看着救命恩人死在眼前。
我决定我将永不告诉他真正救他的人是谁。
我要让他一直对颜叔叔内疚着,而不要让他耻笑我的愚蠢。
我竟然如此愚蠢地救了安氏最优秀的儿子,让他来灭我的国,毁我的家!
即便是在昏睡中,我依然觉得浑身都痛,连心头都在淅淅沥沥地淌血一般。长长的梦境,永远是在被人追逐,时而宇文昭,时而安亦辰,时而是浏王,甚至有不知名的人也赶来来杀我,他们说,他们姓贾,姓白。
我拉着母亲,一直在跑,一直在跑,而颜远风跟在我们后面,遍身是血地杀着敌兵。
哪里来的那么多敌人啊,颜远风怎么杀也杀不完
忽然传来了君羽稚嫩的呼唤:“母后,皇姐!”
一抬眼,宇文颉狞笑着将刀架在君羽脖子上,叫道:“看你们娘儿俩不听话!”
手起刀落,便见君羽的小小头颅飞起,一双黑溜溜眼睛死不瞑目地盯着我
“君羽!”我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冷汗涔涔而下。
“啊,姑娘醒了,姑娘醒了!”有人匆匆说着,接着帐幔撩开,两名形容清秀的侍女笑语嫣然出现眼前。
我定了定神,才想起我昏迷前发生的事来。
颜远风死了,母亲晕过去了,我也晕过去了。我们应该都落到了安亦辰手中,包括我的幼弟君羽。
“这是哪里?”我拉了拉身上穿的丝质寝衣,发现自己脱臼的手臂已经接好,身上各处大小创口也已包扎宁妥。这个房间看来虽不奢华,但锦被鸳枕,俱是雅致,连帐幔都极是素洁。
“这里是晋国公府。”侍女回禀道:“姑娘睡了快两天了,奴婢先给您端些燕窝莲子羹来,喝上一碗润一润可好?”
晋国公府?是了,回雁关本就近晋州,安亦辰擒到我们,自然是先把我们送此地来关押。看来这人多少顾念着颜远风救他的情谊,居然没有把我们下在狱里,还安排住处着了婢仆服侍着。
“我睡了两天了?”我迟疑着,问道:“我母亲呢?”
两名侍女对视一眼,道:“听说在隔壁院落里休息吧。”
我听了忙趿了鞋,匆匆道:“快带我去看她!”
侍女一时呆住,随即道:“姑娘,请不要为难奴婢!二公子说过,让姑娘在屋子里呆着,不能外出!”
屋子里呆着!不能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