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成君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钱串串不想回任建南那里,他今天心情貌似不太好,回去以后,很难保证,他不会拿她撒气。
钱串串连忙起身,道:“还有半个小时,应该能赶到吧,我们快走吧,我不想回任总的别墅。”
“你外婆家在哪儿,你认识路吗?认识路的话,我送你过去。”云成君客气地说。
“怎么好意思让董事长送我,我想应该来得及赶最后那班车的,我们快走吧。”钱串串拒绝了。
回到车上,钱串串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你有话要说?下午的时候,你就说有事找我,你还没说什么事。”云成君看了她一眼,她的手放里了包里,好像在犹豫。
钱串串掏出钥匙,说:“这把钥匙是云姨交给我帮她保管的,她是以为我跟任总快要结婚了,所以信任我,把这么重要的钥匙交给了我。所以,我想拜托你,周一送她上飞机的时候,把钥匙还给她。”
“你为什么找我,而不是让任建南转交,周一他陪我姐去美国。”云成君好奇地问。
钱串串想了想,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更信任你,钥匙给了你,你会交给云姨,给了他,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交给云姨。”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交给我姐,谢谢你为我姐所做的,虽然你欺骗了她,但你也是为她好。你现在辞职,是不是意味着你要退出,不帮任建南争董事长职位。”云成君问道。
钱串串点点头,道:“我之所以帮他,是因为他说事成之后,我可以马上辞职,不用交三十万违约金,而且还给我一笔钱出国留学。”
云成君点点头,这些他之前已经想到了,钱串串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意外从你口中听说云姨需要手术,因为放心不下任建南,而迟迟不肯去。我完全是为了云姨才坚持下来的,我只求能解约,不想跟他一起工作,一天也不想,可以的话,再也不想见到他。谢谢你,让我成功脱离苦海。”
“难为你了,谢谢你为我姐所做的一切,钥匙我会找机会还给她的。”云成君说完将钥匙收了起来。
他们赶到汽车站的时候,最后一班车刚开走,钱串串没赶上,云成君提出送钱串串,钱串串想想如果回任建南的别墅,少不了要被他蹂躏,便同意了。
十点多的时候,云成君成功将钱串串送到了家,外公外婆坐在院子里葡萄树下乘凉,边喝茶边等钱串串。
钱串串给他们打电话说晚点回来,他们就一直坐在院子里等。
“就这里,我到了,谢谢你,回去的路,你认得吧?”钱串串不放心地问。
“我没有喝酒,非常清醒,放心,我丢不了,你进去吧。”云成君笑道。
“嗯,再见。”钱串串朝云成君挥手道。
“再见。”
云成君倒车,然后调头,突然“嘭”的一声响,车胎被什么东西扎爆了。
“怎么了?”钱串串惊恐地问。
院子里的外公外婆听到这声巨响,也都跑了出来,看到了钱串串和下车检查车胎的云成君。
“车胎爆了,天太黑,看不清楚,可能被东西扎了,这附近有汽车修理店吗?”云成君有些沮丧地说道。
“有,但是已经关门了,你是串串的朋友吗?”外公从询问道。
云成君马上猜出说话人是钱串串的外公,连忙自我介绍道“我是串串的同事,外公好,我叫云成君。”
“哦,云先生,谢谢你送我们串串回来,你的车今天怕是修不了,你要是不嫌弃,在我家住一晚,天亮了再去修车吧。”外公客气地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我打电话叫拖车公司吧,很晚了,不打扰你们了。”云成君体贴地说。
“没关系,你也是因为送我们串串回来,才爆了车胎。今晚就住下吧,早上七点,修理店就开门了,明天早上再修车吧。”外公说完上前去拉云成君了。
钱串串一愣一愣的,gp集团的董事长住她家,她刚才怎么没有抢着介绍呢。
如果她说出云成君是gp集团董事长,外公肯定不会这么底气十足的拉人家留宿。
外公盛情难却,云成君只得锁了车,跟着外公进了屋,钱串串也跟着进了屋。
房子不是很大,但是很温馨,那种花园小楼,上下两层,屋里随处可见小盆栽,大自然气息很浓。
“串串,你带他上楼吧,今晚让他住楼上的房间,我们特地打扫过的,以为任建南会来,准备给他住,你让你同事住吧。”外公说道。
“谢谢外公。”云成君谢道。
钱串串无语地看着外公,暗自叹气,只得将云成君带到了楼上。
推开房门,屋里有股很清新的香味,原来窗台上的夜来香开了。
这个房间充满欧式风情,地上铺的是米色地板,墙上挂着田园风景画,欧式衣柜和梳妆台,这更像是一个女人的房间。
“任建南来过你家。”云成君边打量房间,边问。
“是,他送我到汽车站坐车,结果我到家以后,他居然先我一步,开车到我家了,还在我外公外婆面前乱说。”钱串串无奈地说。
“哦,这是你的房间吗?很女性化。”云成君笑道。
“说出来你别害怕,这是我妈妈生前住的房间,我房间在楼下,你晚上住这里,不会害怕吧。”钱串串试探性地问道。
“我是男人,怕什么,而且,我一直很佩服你妈妈。”云成君笑道,这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而且他长期失眠,所以,睡的好不好也不是很重要。
“你不介意就好,今晚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吧,真不好意思,让你送我,还出了这种事。”钱串串满怀歉意地说。
“吃葡萄,我刚摘的。”外婆端了一盘洗干净的葡萄走了进来。
“谢谢外婆。”
“客气什么,这么晚,谢谢你送串串回来。”外婆热情地说道。
“我下楼给你找干净的毛巾和睡衣。”钱串串说完走了出去,外婆并没有走的意思,等到钱串串走了以后,她才问:“是任总让你送我们家串串回来的吗?”
云成君一时语塞,合计着两位老人以为他是任建南的跟班,可他不是受任总之托,护送钱串串回家的跟班呀。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跟外婆解释清楚,道:“我跟串串是同事,也是朋友。今晚我们一起吃饭,让她错过末班车,送她回来也是应该的。我住这里,你们不会不方便吧,我不会下楼的。”
外婆点点头,然后很直接地问:“你也喜欢我们家串串?”
正好被拿着干净毛巾和睡衣进来的钱串串听见了,不等云成君回答,她马上制止了他们的谈话,道:“外婆,你别瞎问了,快去歇着吧。”
“云先生,你也早点歇着,我下楼了。”外婆放下葡萄,下楼去了。
“不好意思啊,我外婆年纪大了,话多,就喜欢问东问西。”钱串串有些尴尬地说道,她真没想到,外婆会那么直接地问出这种话。
云成君看了一眼钱串串,她一脸的窘迫,他淡淡一笑,道:“我挺喜欢你的,如果你跟任建南真能走到一起,我和我姐一样,会支持你。”
“恐怕我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一直想出国进修,过几天,我就开始张罗出国的事。”钱串串不想隐瞒,她的确想走,逃的远远的,不想见任建南,不想见慕少寒。
“哦,如果需要帮忙,告诉我一声。”云成君客气地说。
“不用了,谢谢。这是我买给我外公的睡衣,他藏着没舍得穿,你洗完澡穿这个吧。放心,我外公没有穿过的,毛巾是新的,牙刷是新的。”钱串串生怕云成君嫌弃,连忙解释道。
“谢谢你,不用管我,你早点歇着去吧。”云成君说道。
“嗯,晚安。”
“晚安。”
钱串串走后,云成君站在窗前,能看到门前一大片花圃,看来外公是个喜欢养花的老人。
他走到北边的窗户往后看了一眼,看到一片菜园,有西红柿,有黄瓜,还有很多生菜。
云成君突然想,他也要一座这样的房子,前面一片花园,后面一片菜地,远处一条河,没事儿种种菜,养养花,钓钓鱼,多惬意啊。
钱串串刚下楼,就被外婆拉进房了,外公外婆像审犯人一样审钱串串,道:“这个男人是谁啊,串串,你可不能脚踏两条船啊。”
“外公,外婆,你们别胡思乱想好不好,不是说了吗,同事,公司同事。”钱串串懒得跟他们解释,说的多了,他们更要瞎想了。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要不,怎么会送你回来呢?他开的是宝马啊,在公司职位很高是不是?”外婆好打听地拉着钱串串问。
“是,是,是,这下满意了吧,满意了我回屋洗澡睡觉去。”钱串串有些不耐烦地说。
“他真的喜欢你啊,他在公司是什么职位,有任建南高吗?”外公问。
“不是喜欢我,说职位嘛,他比任建南职位还高。”钱串串老实地回答道。
“任建南是总裁,他比任建南还高,他是什么啊?”外婆真的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他是任建南的舅舅,gp集团董事长,是你们偏要把人留在家里过夜的,真是的。”钱串串叹气道,那件睡衣,也许云成君不会穿。
有钱人都毛病多,有洁癖,会嫌这不干净,那不卫生,更何况,那个房间还是过世的人曾住过的。
外公外婆一听,还真是吓了一跳,连忙问:“他是任建南的舅舅,那就是家长了,男慕家长上门,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哪儿有机会说啊,你们那么热情就把他拉了进来,什么也不问。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办法回市区啊,打个电话,马上可以叫拖来公司来拖车去修理,一会儿司机会就来接他。可你们二话不说,就把人拖进来了,非要留人过夜。”钱串串说完,两个老人都不出声了。
“好了,早点睡吧,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就当是我的一个普通同事云先生就行了。”钱串串说完拍拍外公外婆的肩,就回自己房间了。
喝的烂醉的任建南回到家,母亲不在,钱串串回外婆家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他将头塞进了冰箱里。
直到头上结满了冰霜,他才清醒过来,冻得全身发抖的他,在钱串串的床上,枕着残留她余香的枕头睡了一夜。
清晨,明媚的阳光照进屋子,云成君缓缓睁开眼,发现天亮了,看了一眼床头柜上小闹钟,7:20分。
他第一次睡到早上七点多起床,很多时候,凌晨四五点他就醒了,然后再也睡不着了。
他长期失眠,却没有想到,在钱串串的家里,一夜无梦,安睡到天亮,他更加确定,他需要一套这样的房子。
钱串串站在房间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门突然开了,是云成君,他冲她微微一笑,道:“早。”
“早,我我是上来叫你吃早餐的,你昨晚睡的好吗?”钱串串问道,她惊讶地发现,云成君穿着外公的睡衣,简直帅呆了,他穿什么都那么帅。
“怎么盯着我的衣服看,我穿这睡衣不好看吗?”云成君笑问道。
“没有,我很意外,我以为你不会穿的。这种老年人的睡衣款式都能被你穿的这么好看,你不当模特真是太可惜了。”钱串串笑道。
“我之前的确是模特,还做过gp集团形象代言人,任建南没告诉你吗?”云成君一脸笑意地看着钱串串。
“真的啊,看来我真的很有眼光啊。”钱串串兴奋地说道,她随口那么一说,结果还真说中了。
“串串,快下来吃早餐,豆浆要凉了。”外婆催促道。
“快下楼吃早餐吧,你的车胎已经拆下来,拿去修了,外公说修理费算他的,你就别管了。”钱串串笑道。
“这怎么好意思,我有钱。”云成君连忙说道。
钱串串耸耸肩,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你有钱,但那是外公的心意,你拒绝的话,他会不高兴的。”
“这样啊,那就谢谢外公了。你先下去吧,我换身衣服。”云成君说道。
“嗯。”钱串串下楼以后,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她馋得直流口水,有她最爱吃的炒河粉,有八宝粥,还有油条和豆浆。
云成君下楼以后,外婆马上热情地迎了上去,笑道:“云先生,你的车一会儿就能修好,先吃早餐吧,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很丰盛啊,都是外婆准备的吗?谢谢您了。”云成君笑道。
“你叫我外婆,这”外婆有些郁闷,虽然说云成君很年轻,跟钱串串年纪相仿,叫她外婆也不为过。
可他是任建南的舅舅,任建南是钱串串的男朋友,他的舅舅跟钱串串的妈妈是同辈分的,按辈分排,云成君应该称呼外婆为阿姨。
“外婆,你忘记了,他是我同事,你别多想,快吃早餐吧,我好饿啊。”钱串串说完嘻笑着将外婆推到桌边坐下,让她别再为称呼这个问题纠结。
云成君不记得多久没有吃过这样简单云实的早餐了,豆浆,油条,八宝粥,这才是真实的生活啊。
他吃的很香,喝了一大碗豆浆,吃了两根油条,还喝了一碗八宝粥,看到钱串串吃河粉吃的那么香,他又忍不住夹了小半碗炒河粉,发现味道很好。
“比意大利面好吃吧。”钱串串乐呵呵地问。
“是啊,比意大利面好吃多了。”云成君笑道。
“云先生,你的车修好了。”外公从外面进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云成君连忙放下筷子,走到外公面前,握着外公的手说:“外公,太谢谢您了。”
“外公,快吃早餐吧,再不来,我可就吃光了哦。”钱串串调皮地笑道。
“你这丫头,有客人在,还这样,看你怎么嫁的出去。”外公宠溺地笑道。
“你要回去吗?我送你吧。”钱串串看云成君尴尬地站在那里,连忙放下碗筷提出送云成君。
“云先生,你这就走吗?”外婆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外公外婆,多谢你们的热情款待,我还有点事儿,要先走一步了。”云成君走到桌前,跟外公外婆告辞。
外公正在洗手间洗手,连忙擦干净手上的水,走了出来,道:“串串,云先生难得来一趟,你带他到处参观参观再走也不迟。”
钱串串无语地看着外公,他们把云成君的此次登门,看成了男慕家里的长辈上门了家访了。
“外公,云先生公务繁忙,哪儿有时间参观,再说有什么好参观的。”钱串串没好气地说,说完朝门口走去。
云成君跟两位老人说再见以后,笑着跟着钱串串走了出去,走到门口,云成君笑道:“你外公外婆待人很热情,很有意思。”
“热情?是,他们待人很热情,你看看,车胎是不是修好能用了。”钱串串提醒道。
云成君走到车边上,检查了一下,点点头,道:“是修好了,我走了。”
“钥匙麻烦你交给云姨,等她手术回来,发现我不见了,你就代我向她道歉,我不是有意骗她的。”钱串串请求道。
“嗯,放心吧,我会的,再次谢谢你。如果有什么事,我帮得上忙,记得随时来找我。”云成君真诚地说。
“嗯,我会的,谢谢你,再见。”
“再见。”
云成君车刚开走,任建南就开着车,从屋后的竹林里蹿了出来,而且是直直朝钱串串撞了过来。
任建南喝醉酒睡在钱串串的床上,结果天还没有亮就醒了,不知道为什么,老妈不在家,钱串串也不在,胡璃走了,他觉得好孤单,突然很想见钱串串。
他一心只想见钱串串,开着车就出来了,谁知,来到钱串串家门口,意外看到了舅舅云成君的车。
他生气地把车开进了竹林,撞倒一大片的竹子,他的车也被刮花了,刮的很花,倒车镜都被撞掉了,他也懒得去捡。
他像是发怒的狮子,静静地趴在方向盘上,一直等到天亮,看到外公骑着自行车出门了,没多大会儿,有人骑着三轮车拉走了云成君的车轮胎,然后修好以后送回来。
整个过程,任建南都看见了,然后看到钱串串跟云成君有说有笑,云成君的车都跑没影儿了,钱串串还站在那里,看到她一副依依不舍的样了,他心里就来气,猛踩油门冲了出去,恨不得将她撞飞。
钱串串本能地躲开了,任建南停车走了下来,看着怒气冲冲地钱串串,问了一句:“你们昨晚睡在一起?”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每个男人都像你这么好色,看见女人就只会想到上床。”钱串串生气地怒骂道。
“是,我看见喜欢的女人,就想拖到床上去,走,跟我回家。”任建南捉住钱串串的手,就要拉她上车。
她用力甩给他一耳光,道:“任建南,你给我听着,我再也不会受你的控制了,你休想再威胁我,我不怕你。”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要这么对我,你们为什么都不要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任建南一脸受伤的表情的,眼睛红红的。
“你先想想,你做过什么吗?你是怎么欺负我的,我是怎么忍辱负重,你都忘记了吗?现在云姨已经同意去手术了,我没什么好怕的。告诉你,我不怕你,我讨厌你,再也不想见到你,你找你的胡璃去吧。”钱串串用力甩开他的手,无情地转身,朝院门走去。
“胡璃走了,串串,不要离开我,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会对你好的,不要跟我舅舅在一起,我会比他更爱你。”任建南在钱串串身后喊道。
钱串串闭上眼,深呼吸,然后回过头来,冷冷地说:“跟你在一起,帮你争夺董事长之位,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吧?对不起,这个游戏我不玩了,就算你现在死了,我也不会再帮你。”
“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那我现在就死给你看。”任建南赌气地打开车门,猛踩油门,往房子前面的一片菜地冲去,菜地再往前是一条河。
“任建南,你疯了,你给我站住,不要”钱串串一路追了过去,可是失去理智的任建南,开着车冲进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