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p;quot;你看,向南送我这么多小孩儿,我能不怀孕吗?"
夏琳笑了。
杨晓芸和夏琳坐在电脑边,夏琳在网上查有关设计学校的消息。
"夏琳,你这几天怎么样?"
"还行,肚子这里有时候有点不舒服,你呢?"
"我今天还在流血,不过比昨天少了一点。"
"没有什么事儿比这事儿更讨厌了。"
"哎,我觉得男的好色,就是因为少长了一个子宫,他们根本不承担后果。"
"没错儿!要是怀孕机率男女平等,这世界上才有真正的平等。这辈子最想看到的事情,就是在人工流产病房外面见到一帮愁眉苦脸的帅哥!"
两个一齐笑了起来。
"啊,我被录取了!在这儿!"夏琳叫道。
杨晓芸看了看:"那祝贺你,虽然我看不懂你的法国名字。"
"一个月以后就开学,我得去使馆签证,买机票,一堆碎事儿呢。"
"陆涛知道你去哪儿吗?"
"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学校。他有一天去我们家,趁我不在,往我枕头下面塞了两万美元。"
"我一直觉得陆涛对你挺好的。"
"是好,好得叫我受不了——晓芸,我跟你说,男人很多时候就像父母,完全打着对你好的旗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一不小心,或是一软弱,就会失去自我。到那时候,你就得依赖他们,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我们必须在经济上和人格上彻底独立,才能有点自由,才能实现自己的意愿,要不然,一辈子都得靠说"行行行好好好"生活。"
"没错儿!夏琳!有时候,我觉得当男人之所以想到什么就能干什么,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依赖心理。其实要是我们也像他们一样自私,一样努力,没准儿也能一样成功。"
夏琳笑了:"我以后就会像男人一样努力,一样自私。"
杨晓芸一指夏琳:"学你!"
上帝保佑
上午十点,在潍坊,陆涛醒了,一束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突然,门开了,一身运动服打扮的向南精神抖擞地从外面走进来。
"什么时候偷偷出去买了身儿衣服啊?"陆涛问。
"在你睡着的时候。"向南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
"人家商店开门了吗?"
"他们敢不开吗?"
陆涛一探身,伸手把价签儿撕掉:"看,还带着价签儿呢。哎,买这种高中生穿的新衣服是什么意思?哎,hipop业务员是什么新职业呀?"
"你管得着吗!"
"太不自重了小孔雀,你早跟我说一声,把我这身儿穿走不就完了?"
"我至于吗我?"
"唉,这就是有家室的男人——"
"你说什么?"
"我说,你成天杨晓芸杨晓芸挂在嘴边儿上,怎么一点诱惑都受不了?"
"谁受不了啦?"
"是真经不住考验呀!"
"谁考谁呀?"
"唉,向南,一起混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是一闷骚型儿的!"
"滚!我要约会去了,别挡我道儿!"
半小时后,陆涛和向南已坐在饭店大堂的沙发上了。
"哎,你真走啊。"向南一把拉陆涛。
陆涛笑:"待在这儿碍你事儿啊——不过,看着你春心荡漾傻劲儿,我怎么打心眼儿里觉得你可悲啊?"
"你才可悲呢!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去。"
"真是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啊!向南,你这叫哪一路雄心壮志啊?"
"你酸不溜丢的有完没有?快滚!"
陆涛拍了一下向南:"唉——真够会给自己创造麻烦的!一个杨晓芸还不够,再来一supper杨晓芸,你受得了吗你?"
"哥们儿才不怵呢!"
一个送火车票的小伙子过来:"请问哪位是陆涛先生?"
陆涛站起来:"是我。"
"您的火车票。"
陆涛接过来,看了看,把钱给了小伙子。
向南打电话:"喂,灵姗,现在去不去青岛?"
灵姗正在房间里对着镜子涂护肤霜。
向南听到从电话中传来灵姗柔和的声音:"我等电话等好久了,你们起床啦?"
向南心花怒放:"是啊,陆涛已经去火车站了——我现在上去接你吧?"
"不用,我待一会儿就下楼,你在餐厅等我吧。"
"一会儿见。"向南挂了电话,对陆涛一笑,"我送你去火车站吧?"
"你还是带灵姗去青岛吧,我打辆车就行,噢,对了,给!"陆涛说着把行驶本和车钥匙拿出来递给向南。
向南接过来:"哎,你说,我们这么玩一趟,回来的时候,灵姗会不会离不开我?"
陆涛站起来对他招手:"你这么有魅力,她哪儿受得了啊!她一定会缠死你!再见!"
向南划了一个十字儿:"哈哈哈哈,上帝保估!"
这叫什么事儿啊
陆涛出了饭店,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潍坊火车站,来到火车站,买了几份报纸,坐在候车室,他很想自己待一会儿。他眯起眼睛,盯着外面忙忙碌碌的世界使劲地看,越看越觉得完全没有意义。尽管外面阳光灿烂,但在陆涛眼里,却仍是灰蒙蒙的,他失去了他的目标,生活在他眼里变得异常空洞。
同一时刻,在饭店餐厅,向南却觉得世界充满了快乐,他伸手把菜盘子码得很整齐,自己直着腰坐在那里,等灵姗。他弯腰打开手边儿的旅行箱,从中还拿出一个出差装洗漱用品的小包,从中拿出一面小镜子来照一下自己,往头发上抹了点摩丝。
半小时后,在火车站候车室的陆涛想到夏琳。忽然,一滴眼泪滴落在他正看的杂志上,他站起来,擦去眼泪,头晕晕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正陷入深深的焦虑之中。
另一个不知道自己焦虑的人是向南,此刻,他再次站起来,跑到电梯边,他犹豫了一下,上了电梯,等楼层到了,他便冲出去,一直沿着走廊小跑儿,来到灵姗的房间前,站稳,深吸一口气,然后敲灵姗的房门。
没有人回应。
向南往回跑。
向南一直跑到大堂服务台:"1215房间的门打不开,我们一块儿来的,您能不能打电话叫一声。"
服务台小姐看了他一眼:"1215,等一下,是方灵姗小姐吗?"
向南:"是。"
"对不起,方小姐二十分钟前就退房了。"
"她向哪里走了?"
"就从这里出去了。"
沿着小姐手指的方向,向南看到了饭店门口,他拿起电话,拨号,手机却没电了,向南急了,"对不起小姐,请借我电话用一下,我的没电了。"说罢,抓起电话打。
此刻,陆涛已站到检票的队伍当中,他接了电话,向南焦虑的声音传来:"哎,陆涛,你在哪儿呢?"
"正检票呢。"
"看见灵姗了吗?"
"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呢吗?"
"她让我在楼下餐厅等她。"
"那就再等等。"
"她退了房,走了。"
"她逗你呢吧。"
"她凭什么呀?"
"你再找找,回头电话我。"
向南挂了电话,脸色完全变了。
向南滑着步冲到饭店餐厅,没人,他提起行李,冲出餐厅,跑到大堂,没有灵姗。他冲出大堂,接着冲到停车场,车还在那里,好好的,只是边儿上没有灵姗,他放好行李,上了车,开走了。
向南一开出饭店,便进入潍坊街道堵车的海洋,他打电话,但电话却没电了,忽然,他感到自己哭了:灵姗呢?
向南在泪眼朦胧中超车,先找到陆涛吧。
此时,陆涛已上了火车,他把行李放好,然后坐到窗口,点燃一支烟,看着窗外。
陆涛看到旅客们在窗口和亲人告别,这也像给了他致命的一击。他看不了人们动感情,因为他正被感情燃烧着。一辆卖杂志的手推车被推过来,陆涛买了一本杂志,想转移注意力,此刻,离开朋友,他再不也不用绷着了,他感一种失控,他被脆弱袭击着,晕头胀脑,精疲力尽。
此刻,向南已赶到火车站,他买了张站台票,冲进站台。
陆涛听到广播里传出声音:"开往北京的第xx次列车马上就要出发了——"
接着,他感到列车晃动,他抬头向看,在车厢尽头,灵姗出现了,正笑眯眯地向陆涛走过来。
陆涛大吃一惊。
灵姗几步就走到了,她拍了一下陆涛:"hi!"
"灵姗!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你一起回北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