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哥到底怕什么嘛!”我不耐地催促道,孙子兵法说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哼哼,我就不信他宋允方没有弱点。
只要我查到了他的弱点,我就不信我占不到上风。
“我哥他最怕人家蒙住他的眼睛。”
“蒙眼睛?”我没听错吧?我用力敲了敲话筒:“可可,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会不会传输有问题,听少了一个字?”
可可尖叫一声:“不会啦不会啦,你别敲了!”
“那你再说一遍,你哥怕什么来着?”
“就是那首歌里唱的那样: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
“你确定?蒙眼睛?”
“我当然确定了,我哥嘟嘟”
我郁闷地看着已经呈现黑屏状态的手机,老妈太过分了,答应我中考能考进全市前五名就给我买手机,结果呢,买来买去,居然是把老爸那台摔得支离破碎的破手机给我。可可才读初中,可是用的手机,什么蓝牙绿牙的不说,还带一大堆的功能。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如果我的血够吐的话,一定可以从太平洋吐到北冰洋去。
不管了,既然确定的话,要知道是真是假,直接去实验一下不就行了?怕蒙眼睛?那他会有什么反应?
我望着洗手间那面大镜子里,一脸若有所思,忽然笑了起来。
我苏羽白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东西就是猫,每次看到猫我都会忍不住打哆嗦,然后尖叫一声,有多快跑多快。我的大脑自然而然把场景进行了调整,我只要一蒙上宋允方的眼睛,他就会全身抽搐,然后尖叫着捂着脑袋,夹着尾巴嗯嗯,人是没有尾巴夹的,反正,他落荒而逃的样子,一定很好看就是了。
想到这,我顿时信心倍增,志得意满地向门外走去。
哪知道刚走到拐弯处,就撞到一个人身上了,一股浓郁的粉香扑鼻而来
“哇!”我捂住鼻子,正准备看看是哪个女生这么变态,把香粉当沐浴露抹啊?但是一抬眼,对上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时,却是下意识地抱着头尖叫:“啊!!”
高分贝的尖叫声响起,顿时有脚步声向这边聚来。
“小、小白!”
“你你是谁?你别过来啊!我”我缩进墙角里,一脸恐怖地看着面前的“不明物体”这家伙虽然穿了我们学校的校服,但是脸白得惊人。像是粘了整块粉饼在脸上似的,一说话就有白色的粉末籁籁地往下掉,其情其景,简直就是叹为观止。
“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方芳迅速从女厕所冲了出来:“干什么?有人想闯女厕吗?”
“他他”
“哇——!”方芳看到面前的“怪物”也禁不住尖叫出声:“快来人啊,有变态色魔闯进女厕啊!”话音刚落,只见洗手间前已经被围成一个小圆形了。
“是苏羽白耶!”校花亲卫队一个队员一眼认出了我:“岂有此理,敢打我们小雅典娜的主意?兄弟们,上!”
“砰!”“当!”
“不要打了!啊——别打我的脸!我是许绍兵啊,别打我了——”
许绍兵?我一愣,听这声音好像,似乎
“住手!”我大叫一声,众人立即住手:“等下,我看一下!”
我弯下腰,看着被打得不轻的人,脸上的粉饼已经被打得掉的差不多了,露出来的脸,虽然已经变成国宝情形,但是还是依稀可以认出那满脸熟悉的小痘痘
“小白,我没有想闯女厕,我只是刚从男厕出来而已!”
“夭寿啊!天哪!居然被打成这样!啧啧啧啧!大白天的你把自己搞成这样干嘛?你这不是”我把“讨打”两个字咽回去,一脸同情地把他扶起来。
许绍兵一抹脸“方芳,我跟你拼了!”
再看方芳,一溜烟似地逃回女厕去了,许绍兵欲哭无泪:“方芳,你给我记住,你别走出女厕,你出来一次我打你一次!居然叫我化妆,还叫我画浓一点,什么要均匀嘛,我抹了半天,越抹越多,男厕的镜子又被砸了,想出来找人帮我看看抹匀了没有,没想到一出来就把小白给吓坏了,还害我莫名其妙挨一顿打。你这个臭婆娘,你给我记住了”
“羽白,你要救我啊,一定要救我啊!”方芳在厕所里疾呼着,一边探出头来道:“你白痴啊,自己笨得要死,连打个粉底都不会。我好心好意帮你出主意,想让你抱得美人归,你倒好,自己笨得要死把自己化得怪模怪样,还敢怪我?真是那个什么?对了,我欲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狗屎!”
“哈哈!”众人顿时轰堂大笑起来,方芳显然又会错意,自我感觉良好地跟着笑了起来。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悄悄溜出人群,孔子曰:朽木不可雕也!
深吸一口气,我蹑手蹑脚地绕到了宋允方的身后。虽然现在是自习课,不少人都溜之大吉了。不过教室里还是有一小半学习认真的人,当然,也不能排除像我这种,既是因为学习认真又因为“身怀重任”而留在教室里的人了。
他不知道在算什么东西,正低头沙沙地写着什么,一、二、三、我一伸手,准确无误地用双手蒙住他的眼睛,等待着预期中的尖叫或是抽搐。
一秒,两秒,三秒
“把手拿开!”一声冷冷的低喝从宋允方口中传出,声音冷得犹有地狱的寒意。我居然马上打了个冷颤。
教室里的人顿时都奇怪地望向我们这边,我骑虎难下,要是就这样放开手,好像会显得我很怕他,可是
还不等我犹豫完,我的手就被迅速拉了下来,宋允方腾的一下站起来,脸色异常难看,飞快地跑出了教室,连桌上的书都没有收拾。
“喂,宋允方!宋允方!”我的心没来由一阵紧缩,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只好紧跟着他跑了出去,身后是一阵唏嘘和窃语。
“你等等我嘛!”我娇喝着,前面的人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似的,越走越快,很快便消失在了楼梯口。
我急忙紧跑两步,却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大跳。只见宋允方可能跑得太快,一时失足正从台阶上往下滑,好在我们的台阶每一层都只有八级,宋允方的腿够长,很快便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我眼眶一热,迅速冲上去:“要不要紧啊?会不会很痛”
“走开!”宋允方一把推开我,挣扎着就站了起来,谁知道刚一迈出左腿,身形一摇,又差点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愣愣地看着他痛得直冒汗的额头,顿时被潮水般的负罪感淹没了,结结巴巴道:“对不起我我刚才”
“出什么事了?”许绍兵忽然出现在楼梯口,我如遇救兵,连忙冲了上去:“他刚才他摔下去了”我说着,鼻子一酸,眼泪居然不由自主地涌出眼眶。
许绍兵闻言,连忙跑了过去:“你没事吧?”
宋允方的脸色依然很难看,却咬着牙仍是不说话。
“你看见他摔到哪了吗?”
“从楼梯上滑下去的,脚,伤在脚!”
许绍兵弯下腰,蹲了下来,拉起宋允方的裤腿在脚踝处捏了一下,宋允方顿时痛得倒吸一口气。我的心居然也跟着猛一阵痛。
“脱臼了,我背他去保健室。”许绍兵说着,顿了顿,看了我一眼:“你别哭了,把眼泪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