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浪费。”
“这——”玉珠还在犹豫。郑览又道:“你连我的命都救下了,我不过是与你些人参又有什么大不了,莫不是我这条命连人参也抵不过。”
郑览话都说到这份上,玉珠便不好再推辞,无奈收了,口中却还是道:“我在府上看病,又不是不收诊金,偏生公子这般客气。”
郑览笑道:“却是你要和我客气,到如今还公子来公子去的,顾咏他们都唤我阿览,你若不嫌弃,也这般唤我就是。”
玉珠闻言一愣,不由得抬头望向郑览,只见他静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玉珠心里一突,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心跳得厉害,眼睛不知该看向哪里,屋里一时安静得出奇,只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姐,”秦铮在外头热热闹闹地唤了一声,跟着人就冲了进来,瞧见郑览,他先是一愣,然后咧嘴笑起来“郑公子来啦。”
“你去哪里了,看你满头满脑的汗。”玉珠拉着秦铮坐下,又从怀里掏出帕子给他擦脸。郑览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一脸淡然地看着他们姐弟俩。
秦铮笑嘻嘻地看着她道:“书院里还有些书,我方才去搬了回来。”
“阿铮果真不再去书院读书了么?”郑览瞧着他们姐弟情深,心中说不出是艳羡还是嫉妒,忍不住插嘴道。
秦铮一脸认真地点头“我以后留在家里帮我姐的忙,至于念书的事,反正该学的都学过了,旁的都得靠自己。”
郑览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左右我在国子监也是闲得很,若是有闲暇,便过来与你聊一聊。虽说我未曾科考过,却是看得多,和京里的主考也多少有些交情,这些年的考题也不过是那些老生常谈,破题立意什么的,也多少有些研究。”
秦铮闻言大喜,起身朝他郑重地拜了一拜,谢道:“如此便多谢郑公子了,只是——”他略一迟疑,犹豫着看了玉珠一眼,才道:“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郑览眼睛不自主地瞄了玉珠一眼,见她低头不语,微笑道:“无妨。”
秦铮留了郑览吃饭,玉珠便和吴氏在厨房准备。
自郑览一来,吴氏就有些激动,不时地看看玉珠想说什么,可玉珠总是低着头,一副淡然处之的神情,吴氏原本还想开几句玩笑,看着她这样子也不好再开口了。
因家里有客人在,晚餐格外丰盛,玉珠还特意沽了二两酒。因秦铮年幼玉珠不许他喝,便由张大夫作陪。张大夫自从在医馆坐堂后,性子一天比一天随和,他又是个有见识的,与郑览还算聊得来。
这顿晚饭吃得原本还算平和,直到快结束的时候,李庚来了。
李庚是一个人来的,骑了匹马直接到院门口才下,还没进来就听到他热热闹闹的声音“秦玉珠,你在不在,我带了东西给你。”
郑览眉心一颤,不自主地朝玉珠看去,见她也蹙着眉,心口无缘由地一松,再看向门口时,眼神中便多了些镇定。
还未待秦铮出去接,李庚已经自个儿冲了进来,右手抱着个精致的长木匣子,不晓得里头装了什么。他一进门,也不看旁人,笑嘻嘻地冲到玉珠面前,嗖地打开了匣子,里头赫然躺着一支人参。
“给你的。”他笑嘻嘻的一脸得意。
玉珠头有些痛,她自幼便跟药材打交道,哪里不知道这支人参的珍贵,千年虽谈不上,却至少也是两三百年老参了。这样的宝贝,世面上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李少爷,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玉珠才开口,忽然被李庚打断。他后知后觉,好歹看到了端坐在首席的郑览,脸上顿时变色,眼睛里冒得鼻孔里出来的全是火。
郑览只是笑,云淡风轻。这笑容在李庚看来却是讥讽的意思了,他素来脾气不好,又惯会用拳头办事的,一怒之下便朝郑览挥拳头,口中还喝道:“看我打死你这小白脸。”
众人大惊,待反应过来时,郑览已挨了一拳,身子一载倒在地上。
“李庚你发什么神经!”玉珠和秦铮争抢着去扶起郑览,口中不自觉地带了责备的语气。
李庚原本就气,又觉得委屈,他这些天心心念念她的身体,好心好意好不容易才从家里头偷了老参来给她,结果她竟跟这个小白脸在一起。吃吃饭也就罢了,如今竟还帮着他,帮着他不够,还为了这个小白脸责骂他。
若是换了旁人,李庚定要一拳头砸过去了,可是,可对着是玉珠——李庚恨极,怒道:“你还帮他,我偏要打他,你还怎么着,你还打我不成。”说着,又要冲过去打人。
他这小霸王的名号可不是白得的,拳头下去又快又狠。郑览瞧着瘦削,身子倒灵活,左右躲避,却没中几圈。只可怜了张大夫,原本就喝得迷迷糊糊了,如今又正挡在众人中间,李庚的拳头打不着郑览,却如雨点般砸在了张大夫身上。
吴氏瞧着自己丈夫挨打,怎肯罢休,也不管李庚什么身份,抓起墙边的笤帚就朝他身上招呼
屋里一时鬼哭狼嚎,好不热闹。
顾咏拽着包人参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