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弯下身,他在她耳边轻喃。
隐约嗅到她身上的馨香,夹带芙蕖特别的清淡幽气,他恍了神。
段羽霏回过头去,恰巧与他的唇碰在一起。
他了,而她水亮的眸子满是讶异
尹苍奥勾起唇角,轻轻地在她的唇上施着魔力,那是个名叫相思的咒语。数百年来,他无一刻不想将她拥入怀中,他无一时不想吻住她的红唇。
但她知道,何谓相思吗?
“我好想你。”贴着她的唇,尹苍奥轻轻低喃。
她的眼中,因为他的话而出现一抹火花,璀璨又耀眼。
“你怎来了?”见他退开,段羽霏竟觉得有些冰冷,他的短暂温暖,触动她内心冰冷的一隅。
尹苍奥知道那不算是个吻,只是个小小的意外,却也是欣喜欲狂。
“有事想找王爷谈谈,底下人说他过些时候会回来。”他的举动诸多不宜,如此擅闯王爷府邸,实属不敬,但一想到她近在咫尺,再不符礼教也管不了了。“所以,就来这儿了。”
段羽霏有些失望,以为他的出现,是为了自己。在明了他的来意后,原本一丝的期盼竟被缓缓浇灭。她到底在等待什么?
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颜亚晋在面对她的冷淡时,究竟是何种心情了。
“为何背对着我?”坐在她身旁,他竟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我以为是亚晋。”
“你总是这样?”
段羽霏沉默不语,对自己待颜亚晋的冷,忽地有些后悔。原来所谓动情,是如此不可思议。顿时,她有点感悟到从前都不知道,也不愿去触碰的情感。
“我不是亚晋,你不准这样待我。”尹苍奥勾起她颊边一绺秀发,搁在唇边亲吻着。
他是如此的霸道,却又令她深陷其中。段羽霏烧红了脸,脸上浮现两朵嫣红。对她而言,他是绝无仅有的。
“苍奥,我们会不会只能这样?”段羽霏小心翼翼地问着。
从前,她不信天长地久,而今,她晓得天会荒地会老,时间足以改变万物。或许,百年前他们山盟海誓过,但是,终究也是物换星移。
“我知道你和左丞相的千金已有婚约。”这些日子,她已风闻消息。
“那非我所愿。”尹苍奥面孔严肃,不愿再此事多加说明。
“我们终究也只能到此为止。”初动心,她也有准备总有一天会伤心。颜亚晋的黯然神伤,她也曾见识过。只是,最后她同样尝到这般滋味。
“你不信我?”握住她的手,尹苍奥显得激动。
“我想信,可说到底,我们都是身不由己。”
“难道这辈子,你还是不愿做自己的主人?”
数百年前,他们已经被身不由己四个字逼到进退无路,抱憾而亡。今生呢?他们还是要重蹈覆辙吗?
“我想逃,但我们能吗?”要走到天涯,还是逃到海角?“我们都明白彼此的处境。”
“你可曾想过,我等候你多久?”结果竟换回她这四个字“身不由己”!
“苍奥”
“你于心何忍?”她如今也晓得自己待他残酷了!“你会退缩,但我不会服输的。”这一回,他不会再听她的话了。
“我们会走上不归路的。”段羽霏苦笑道,或许在很早以前,两人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尹苍奥将她猛地揽进怀里,双臂施力,将她抱得紧紧地,欲揉进自己体内。
“你若后悔,就推开我。”
他明知道她抵抗不了他。“你强人所难。”
“我要你自己作主。”他低低地在她耳边说话。“不要我,就推开我。”
温热的气息缠在她的颈项,段羽霏一度以为自己可以抗拒。“尹苍奥,你别为难我。”
他低笑,笑声震荡着彼此。“你还是以前那个样子。”真好,在这辈子,他还是记得当时的她。
段羽霏低首,一双手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放在他的腰际。
他的拥抱,温暖得让她好想哭泣,仿佛在今生,她等候的,就是他一个难忘的紧拥。
“如果我们只能这样,我会不甘心的”她说出让自己吃惊的话,原来她的渴望,远比想象中,还要多出许多。
段羽霏以为自己无欲无求、无心无泪。
“相信我,我们不会仅是如此。”
段羽霏抬起头来朝他微微一笑,纵然不知未来两人将何去何从,但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她想要的,也只是他一再的保证。
这时,她也难得笑自己的傻气。誓言能保他们俩到海枯石烂吗?
“你以后,别对我以外的男人笑,永远都不可以。”她的美,唯他专属。
“为何?”她明知道他的独占欲,是宠爱她的表现。
“你已经知道,无须我说白。”
段羽霏紧紧拥抱他,好似想用尽毕生力气一般,更不愿回到从前那个自己。探手抚上他的面颊,那条淡淡的伤疤,自眼角到嘴角,却无损他的俊俦。
“你的伤”
“在当时,被人划伤。”
“而那时,我”
他为她接下话。“你很伤心,都成了泪人儿,哭得泪流不止。”
“是我对不住你”“已过去了,无须再回首。”尹苍奥双臂收紧,所有苦痛到此为止。
他们就这样依靠着,光阴回到百年以前,这般的契合、这般的缠绵,无须言语就足以让人沉迷。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斥责,夹杂几许怒不可抑的火气。
段碔浑身发抖,一双眼满是气愤,连指节都握得泛白。
段羽霏在尹苍奥怀里一震,只见他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抚。“你别害怕,交给我!”
见他们还迟迟未放开,段碔震怒。“尹苍奥!”
“王爷。”尹苍奥起身,见他大步踏来,仍旧无动于衷,更没有段羽霏眼中的慌乱。
“逆女!”
段碔狠狠地掴了段羽霏一掌。
“羽霏!”尹苍奥来不及将她护进怀里,只承接住她被打得站不住脚的身子。
“你不知羞耻!”段碔咆哮着,算他白养这女儿。
段羽霏眼底噙着泪,火辣辣的痛楚自颜面蔓延开来,若不是尹苍奥伸出援手,她会再狼狈不过了。
“爹”她话声颤抖,头一回见段碔动怒。
“你没有资格喊我!逆女!”段碔破口大骂,差点又抡起掌来。
尹苍奥挡在她身前。“不准在我面前打她,要不,别怪我无情。”
“尹苍奥,你放肆!”他现在是在要胁人吗?他段碔又岂是泛泛之辈。“羽儿她是亚晋末过门的妻子,而你却胆敢妄想!”他为了一己私欲,却陷身旁人于死地。
“对你而言,面子比里子要紧。”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何时轮到他教训人了?
“我不过实话实说。”
段碔闻言,怒火高涨,举掌就要朝尹苍奥脸面打下。“狂徒!”
尹苍奥一手擒住段碔的手腕。“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好摆弄。”别人畏惧他晋王爷的势力,可他不怕。
“只要我禀告皇上,你尹家就会大难临头!”
“王爷,你别与我作对,那是讨不了便宜的。”尹苍奥下手忒是狠心,扭得段碔腕子发疼。“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更胆大许多。”
“好你个尹苍奥,不过一介莽夫!”
“王爷,无论说什么,羽儿我是要定了。”他已经等得太久,失去耐心了。
“我会在皇上面前,将你做的好事全抖出来。”
“你与我作对,也是与左丞相为敌。”而这两人向来就是水火不容。
“当左丞相知道他的乘龙快婿拈花惹草,不知会有何感想?”
“肯定是精彩万分,您说是不是?”尹苍奥冷冷讪笑,未当成一回事。
“尹苍奥,你果然自负,并且目中无人。”
“我只要羽儿,盼王爷别从中阻拦。”
“你休想毁了我晋王府的声誉!除非我死,要不这辈子,做梦!”段碔撂着狠话,要他脸面无光,比死还痛苦。
“你会后悔的,一定!”尹苍奥咬牙低语,字字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