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为禁地。
“那是个鬼地方!”凌竹可不想自找麻烦。
“鬼地方?怎么会?我哥和他女友去过耶,还拍了照片回来,那是个很美的地方啊。那里有口泉,名叫‘定情涌’,不晓得名字是谁取的,据说只要情侣双双喝下那口泉穴涌出来的水,就能成双成对,长相厮守。”听翼飞提起时,翼扬就很想带凌竹去那里。
什么“定情涌”那明明是爷爷凿井时不小心凿到的自流水,还好意思和奶奶取蚌这么“滥情”的名字,恶
凌竹吐吐舌头。
“你真的这么讨厌这个地方?”翼扬好失望。“那就别去那,换个地方吧。”
“我工作很忙,没空。”
“是吗?miss汪告诉我,医院放你三天假,这三天你既没演讲,也没受害者要辅导。她还叮咛我,要我务必带你出去玩。”
这个miss汪啊,真是胳膊肘往外长,看她哪天不把她换掉才怪!凌竹心里暗骂着。
“你别怪她,她是为你好,怕你耽误了青春。”
“男人是年纪愈大愈有条件。”凌竹反驳着。
“ok,你是条件很好的人。明晚去我家吃饭,可以赏脸吧?”
“为什么要去你家?我不想!”凌竹断然拒绝。
“我哥想见见你呢。你还记得他吧?”
“我不认识。”
“那就介绍你们认识,ok?”
“没必要!”
“”两人唇枪舌战地一来一往,最后是死皮赖脸的翼扬获胜。
隔天,翼扬一下班就开着他的休闲吉普来接凌竹,凌竹正好牵着她的机车从车库里出来。
“幸好我早来了一步,不然你就落跑了。”
“我骑我的,你开你的,如果非要我搭你的车,那就由我来开。”凌竹知道翼扬有个怪癖,就是绝对不搭别人开的车,连坐计程车他都要先和司机商量,说服司机让他来开车。凌竹明知他这弱点,偏要往这点戳。
翼扬吞吞口水说:“不行、不行!”
“不行拉倒。”凌竹发动机车。
翼扬赶紧解释:“我自己开的话,若有什么闪失,最起码还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事的,让人载我会睡着,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明不白。”
“歪理。”
凌竹已将车子骑出大门,却被翼扬拦下来。
“ok,请吧!”翼扬手指微颤地将车钥匙交给凌竹。
“真没用,让人载有什么好怕的?”
凌竹上了驾驶座后,等翼扬坐定,便开始发动车子。
“拜托,别让我睡着,我怕一睡不醒。”翼扬扣紧安全带,右手紧握住车门上的手把,口里念着阿弥陀佛。
“安啦!待会儿就算你想睡也绝对睡不着。”凌竹看他怕成这样就愈想捉弄他。
“翼扬,你脸色怎么这么菜?受了什么惊吓吗?”
翼扬和凌竹一进门,吓愣了翼飞。
“哥,她是凌竹,希望你还认得出她是个女人。”翼扬有气无力地说着。
凌竹则笑道:“你弟不习惯坐我开的车,吓得差点跳车呢。”
“翼扬肯让你载?”翼飞讶异地问,接着说“你看起来没什么变嘛!”说罢便走进厨房。
“没什么变?她变得可多了。”翼扬全身瘫软在沙发上,轻抚着饿扁的肚子叫道:“哥,你煮好了没呀?”
“快好了,等这锅汤滚了就可以开饭啦。”翼飞从厨房里传出声音。
等了五分钟,翼扬没耐性了,遂起身走向厨房。
“快快快!让出一条路,玉米浓汤来喽!”
翼飞穿着围裙,捧着热腾腾的汤走出厨房,不料脚一滑,整锅汤飞了出去,泼了翼扬一身。
“哇——”翼扬惨叫一声,翼飞则怔在当场,只有凌竹镇静地立刻将翼扬拉进浴室里冲冷水。
“拿着!”凌竹要翼扬把蓬头举在胸前,她手脚俐落地替翼扬脱去外衣,紧张地问:“脚有没有烫到?”不等他回答,凌竹又迅速褪下的长裤。
让冷水冲了一阵后,翼扬觉得舒服多了,这时才发觉向来对他冷漠的凌竹,此刻不再那么遥不可即。
“你脑袋也烫坏啦!别发愣,快进浴白泡冷水。”
凌竹k他的头一拳,这才唤回他的注意。
一泡进凌竹替他放好的水里,直打哆嗦地说:“很冷耶!”
“少罗嗦,要命的话快泡!”凌竹边说边走出浴室。
翼飞、翼扬俩仍是惊异地盯着她。
“凌竹,你的动作好快,”翼飞赞赏着,边把手中的急救箱交给凌竹。
凌竹笑而不答的点着药品。
翼扬泡了半小时后,凌竹帮他擦干身体,再敷上烫伤药。“有没有灼热感?”
“有。”翼扬闻着她的发香,不晓得全身的灼热感是来自烫伤,还是来自凌竹轻抚着他的手指。
“这几天你衣服尽量穿宽松些,起水泡的话别压破,让水泡自己干掉,以防感染。”凌竹将纱布轻盈的绕覆着翼扬的胸膛、腹部等等烫伤处,既不让患处曝露在空气中,也不至于闷住患处,包扎得恰到好处。
“泡了那么久的冷水,我不担心起水泡,倒要担心会不会感冒。”翼扬悄悄地再靠近她一些,觉得她好温柔。
凌竹随手抓了件浴袍,轻柔的披在翼扬身上,没注意自己也快贴上翼扬。
“待会儿送你去医院让医师看看你的伤,我只不过是先帮你做紧急处理。”
她说话时呼出来的气息喷在翼扬的腮边,令翼扬呼吸急促起来,不自禁地拦腰抱住她
“啪!”突然间听到一个清亮的巴掌声从浴室传出来,翼飞看向浴室时,凌竹正捂着嘴巴跑出来。
“送你弟去医院!我先回去了。”凌竹匆匆丢下话便离开了。
“谢谢你。”翼飞喊了一声。看她那个样子,大概能猜出刚才她和翼扬在浴室里发生了什么事。
“翼扬,你发疯啦?还捂着脸傻笑?”
翼飞走进浴室时,发现翼扬靠着墙壁站,一动也不动,只是痴痴地笑着。
她她有反应了女人的反应翼扬心满意足地想。
偌大的黑幕笼罩着,郊外的马路上缀着点点萤光,颇有乡野的气息。凌竹在这空无一车的笔直大道上加足马力劲飙着,这是她回家必经之路。
当她正沉浸在速度的快意中时,突然自她左后方来了辆汽车,紧靠着凌竹人车,刷地超过去。虽然凌竹反应快,微微侧了车身,仍被那辆车擦撞到左后方。
汽车上传来一阵叫嚣:“好狗不挡路!哈哈哈”凌竹尾随着他们,突地超到他们车前,紧急煞车——
“呀!”车上的三个小伙子惊讶地看向眼前不要命的男人,接着下车问:“有什么事咧?”
“你们刚刚撞坏我的车。”凌竹指向后车灯,左方的车灯盖破了。“幸好车灯没坏,不必赔太多。”
那三人互看着,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说:“骑进口车有啥了不起?撞坏了哪里啦?”他们一副找碴的屈样,围在凌竹的机车旁打量着。
凌竹见其中一个蹲下身,正觑着后车灯时,她马上立好车,以左脚为支点,右脚向后旋踢,正中那家伙的下巴。
另外两个人被她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正发愣时,他俩的腹部也挨了凌竹一脚,三人全倒在地上“哀爸叫母”地喊痛。
凌竹冲过去,正想每人再补一脚时,一部休闲吉普到达现场。
翼扬边下车边鼓掌,凌竹惊觉的回过头,全身处于防备状态。
“踢得好哇!姿势又漂亮又正确。”翼扬走向他们。
“你怎么会在这?”凌竹冷冷地问。
“送朋友回家,现在正打算去找你。”
翼扬没说是送男的还是女的朋友,但是凌竹从他脸上明显的吻痕,便知道他送的是女人。
凌竹不理会他,转头对那三人说:“看你们还是学生吧。”她从口袋里拿出纸笔,直接将他们的车牌、姓名、就读学校抄下。
“你们惹错人啦,她可是跆拳道的三连霸,识相的话,看要赔多少就赔了吧。”翼扬在一旁说风凉话。
凌竹眼角余光扫到其中一个正伸长脚要拐倒她的少年,她立刻狠狠地往他的小腿肚踩下去,令他惨叫一声。
“我告诉你们,我是不怕打死人的,像你们这种败类愈少愈好!”刚刚要不是她闪得快,说不定那辆车会撞断她的左脚。他们竟还以此为乐,追上他们时也不见悔意,才令她想先揍他们一顿消消气。
三个小伙子意识到凌竹的狠劲,遂怯怯地问;“要、要赔多少钱?”
“我现在不要钱了,你们互相打十巴掌。”凌竹斥喝着。
他们不敢违逆,只有乖乖照做。
啪啪啪一二十个巴掌声落定后,凌竹又吼着:“不够大力,重来!”
“小竹,你别整死他们了。”翼扬提醒她。
凌竹这才悻悻然地放了他们。
等他们蹒跚地走回车子里,凌竹又大声说:“我的车是这一辆,改天我要看它又伤了哪里?就算在你们头上!”
待他们离开后,翼扬忧心地问:“你有没有撞伤?”
凌竹不回答,对他脸上的口红印有些介意。
“你不怕他们反过来告你伤害罪吗?”翼扬担心她。
“待会儿我会去警局备案。刚才如果换作是别人的话,早就被他们撞伤了,给他们这点教训,还太便宜了些。”
“的确太便宜他们了,年轻气盛不学好,不过刚刚要不是我及早出现,你大概是想踢断他们的鼻梁吧?”凌竹径自跨上车,翼扬走过去拉住她说:“别做得太绝。”
凌竹不发一语的发动机车。
“你这浑帐!就不会安分的当个女人吗?”翼扬对她又气又不放心。他紧抱着凌竹强吻她。
凌竹僵冷的反应,令翼扬感到十分挫折,跟那天在浴室里被他强吻的凌竹不同。那时的她唇是热的、身体是暖和的、一颗心怦怦地跳着,像个受惊喜的少女,眼神慌乱而带有感情地看着他,连打在他脸上的巴掌也是火辣辣的。
“小竹你到底要怎么折磨我?”翼扬气得张口要朝她脖子狠咬下去,却只是轻轻啃了一下。
放凌竹急驰而去后,翼扬沮丧地回到车上,看见后照镜中的自己,他叫了出来:“天啊!早就要她们抹不脱妆唇膏的呀!”擦擦脸上的口红印,竟然擦不掉。“呵!还真是不脱妆唇膏,难怪小竹不理我。”翼扬哀叫着。
这下凌竹愈来愈难追了。
凌竹一进门,凌松和曼珊马上闻出她身上的火药味,曼珊向凌松使个眼色,躲进房里了。
“妈的!不长眼,敢撞人!”凌竹进门后才脱掉头上的安全帽,重重地把它摔向沙发,差点掷中凌松。
凌松硬着头皮问:“又跟人打架啦?”
“有人欺负善良百姓,把那善良百姓的车给撞坏了。”凌竹便把那三个人的恶行恶状告诉凌松。
“你哪算‘善良百姓’啊?说来说去,他们为何不去惹别人,偏挑上你?坦白讲,你骑的那辆进口拼装车实在太招摇了,车臀还翘得老高,像在跟人挑衅。重型机车款式那么多,你却不挑普通一点的,偏要”
“老妈子,念够了没?”凌竹打断他的话。“我一眼就看得出那三个混球不是好胚子,才多‘关爱’他们。”
“你又记下他们的资料了?真鸡婆!你又不是警察,人没事就好了,干嘛到处结怨?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凌竹口气已恢复平常。“你不觉得我已经改很多了吗?要是以前的我,早揍得他们进医院了。”
“看我以前去警局保你几次了?你在念书时闹事,也是爸压下来没让校方开除你,不然你毕得了业吗?能顺利考到开业执照,当你的大医生?”
凌松平时温文少语,只有在训妹时才见其魄力。
凌竹连忙说:“晚了,睡觉吧!”
“还没十点呢,你何时这么早睡?”凌松很少如此威风,怎会放过这个威风的机会?
“凌松,你再翻旧帐,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凌竹亮出拳头朝凌松晃着。“去睡吧,你老婆暖好被子在等你呢!”
凌松耸耸肩,识相地走进新房里。
凌竹回自己房里时,一进门映入眼中的景物,便是翼扬送的那盆小蔷薇。她不自觉地一手摸着嘴唇,一手摸着刚刚被翼扬啃咬过的地方,全身暖烘烘的。
看着非洲蔷薇,想起它的花语:清爽的爱。可是此时此刻的凌竹,一点也不觉得爱是清爽的,反而是复杂紊乱得搅动她平静的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