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溜走的兄弟僵住了身子,全都站定不动,皮绷紧著。
“啊大哥,还有什么吩咐?”
大哥威严的眼光,盯得他们屁股直发寒。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姜世庸丢下命令后,转身便走。
姜世怀和姜世广两兄弟禁不住对看一眼,表情全垮了下来,知道这下惨了!他们不敢违抗大哥,只好跟去。
望着姜世庸离去的背影,紫薇感到说不出的落寞。
夫君一声不吭就丢下她,看样子他真的很不高兴。她一个人站著,看着手中的果子,有些怅然,以后,她还是别爬树好了
她难过的望着手中的果子,没注意那离去的英挺背影,又去而复返,朝她大步走来。
当他的人来到她面前时,她惊疑不定,呆望着姜世庸。
“这颗果子,我要。”
啊?
她还来不及反应,手中的果子就被他抢走,二话不说,又离开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傻愣著眼。
他居然抢了她的果子?
今日晚膳过后,姜世怀和姜世广两兄弟,急急来找紫薇,一见到她,马上大吐苦水。
“嫂子,你是不是和大哥吵架了?”
“我?”
“是呀,要不然大哥为什么不开心?”
“他不开心吗?”
“是我们来问你,怎么你反倒问起我们来了?”
她摇头。“我不知道。”
“如果你们吵架了,麻烦你赶紧去安慰大哥。”
“是呀,不然我们两个快累死了。”
“怎么回事?你们看起来好像快累瘫了似的。”
“这几日大哥不知是哪根筋不对,把我们两个抓到酒坊,交给咱们一大堆差事。”
“该不会是你们太不用心了,所以他才会对你们严厉。”
“天地良心啊,咱们虽然平时喜欢玩乐,但对大哥交代的工作,可都是尽心尽力去做。”
两兄弟欲哭无泪,一副天要塌下的表情。
“也不知大哥最近是吃了什么东西,上了火,每天把咱们哥俩从早操到晚。”
“不仅如此,大哥还规定从现在开始,要是咱们犯了一丝错,就罚咱们睡在酒坊里,不准回来。”
他们苦哈哈的表情,逗笑了她。
“嘿,你还有心情幸灾乐祸?”
他们越说,她笑得越开心,不过看他们难受,她也不忍心,最后应允。
“好吧,我会帮你们劝劝他,别对你们太严厉了。”
“多谢啦。”
紫薇表面上微笑,其实心底下,也搁著一份心事,只是没在他们两兄弟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她感觉到,姜世庸近日来有些冷淡,因为,他都没碰她。
他对她厌了?
她无法不去在意,越是爱他,越是小翼翼,自从成为他的妾,她希望自己举止得宜,合乎身份,毕竟他是有头有脸的男人。
她明白,总有一天,他可能会纳新妾进来,取代她的位置,她会失宠。
这是女人的宿命,她的爹爹,有一堆妾,还聚了继母,所以从很小她便知道,女人终其一生能仰赖男人疼爱的时间不多。
她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一天似乎来得太早,她的心还是痛了。
站在书斋前,里头的灯火还亮著,这几日,他都在书斋里待到很晚,也不要她守在一旁侍候,所以她都是一个人拥著寂寞入睡。
她推开门,端进一杯糁茶,静静的搁在桌上,没有打搅他,而是伫立一旁,等候著。
他不开口,她也不打搅,时光就这么静静的流逝。
“有事?”静夜中,响起低沉的声音,他的目光,没离开桌上的账册。
“妾身有一事,想请教夫君。”
“说。”
她小心观察他,觉得他今晚心情似乎不错,便开口。
“是有关二少爷和三少爷的事。”
他依然没抬头,专注在账册上,他没继续问,她只好耐心等著。
是错觉吗?为何她感到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重了?
“他们怎么了?”平淡的语气,轻得没有重量,她却嗅到了不妙。
她向来懂得察言观色,虽不晓得问题出在哪里,但她改变了心意,决定打消念头。
这话,还是不问的好。
“没什么,打搅了,妾身告退。”
她转身要走,但立即的,腰间被有力的手臂圈住,又将她给带回来,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连吹拂,挟带著怒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心儿一惊,望着他含怒的眼,小声回答:“没事。”
既然开了口,他就不准她把话搁在心里。
“为什么不说!”
“因为你在生气。”
“我没有。”
“你有。”
他瞪著她,怒火升到眉心,努力克制著不对她发脾气,但他就是忍不住:不想承认,他的确在生气,因为听到她提到两个弟弟的事。
那黝黑威严的面容,又恢复了平静,眉心的皱折也稍稍抚平,语气转成了温和。
“我没生气,你说。”
她心中半信半疑,有些不确定,这时候,她瞧不出姜世庸到底在想什么?
望着他脸上柔和的线条,心下想到两位少爷哀求的神情,犹豫不决的心,才又安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事,两位少爷最近似乎很累,大概是酒坊的商务太重了,忙得透不过气,所以我在想,夫君是否可以对他们不要太严厉,让他们喘口气?”
“是他们叫你来说的?”
“不是,是我自己要说的,因为我担心他们。”为了怕他迁怒于世怀世广两兄弟,她改口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黑眸底的怒火变浓,他禁不住妒火中烧。
她可以对别人笑,对别人打闹,现在,又为别人来向他求情,对他即始终拘谨有礼,就像一道无形的鸿沟,隔在两人之间。
她从来没要求他什么,也不对他撒娇,明明喜欢他,就是不肯表现出来,只有在夜晚欢爱时,他才能感受到她的体温,为他而火热。
心中的气闷令他恼火,但他说不出口,也知道她感到困惑。
真不懂这女人为何如此对他小心翼翼?
他不想每次都得灌醉她,才能得到她关爱的眼神,见到卸下面具的她,躺在自个儿身旁,展现似水的柔情。
但,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卸下心防?
她小心的观察他,不明白他为何不说话,神情为何如此复杂?
“夫君?”她轻唤著。
他放开她,转开脸,冷冷命令:“没其它事的话,退下吧。”
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那冰冷的背影,突然变得好遥远,远到她伸手不及的地方。
终于,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后悔自己不该提的。
“妾身告退。”她弯身福了一福,在跨出门前。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一声,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