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快艇驶过香港港口时,一阵清风吹过,海面掀起层层波浪。马力十足的小艇开始微微地上下颠簸。申劳向来是一位很不错的水手,对这点风浪毫不在意,而雨果勋爵,因为昨天夜里饮酒过度,身体不适,这时开始感到胃里的那一点点早饭直想往外冲。
跟中国大陆做生意历来不容易。但台湾生意则比较好做,虽然他们同属华人社会,但台湾人致力于企业经营,追求巨额商业利润,因此与台湾相比,在中国大陆做生意已经变得相当困难。
实际上,一切问题都因为人贪心不足。中国位于亚洲大陆,从苏联边境到日本海,幅员辽阔,中国是一个十亿人口的大市场,那里充满了发财机会,任何资本家都不忍放弃这种诱人的拓展生意的市场之争。那些台湾、新加坡、汉城、曼谷和东京的商界巨头们尤其表现出他们的贪心,都想在中国大陆一试身手。
但首先遇到的问题是中国能用什么货币来支付这大宗买卖?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一定不是使用中国的货币,这是问题的关键。其次,该选择哪座城市作为发展基地,然后可以通过这基地来获取中国的财富?或者就选择即将回归大陆的香港?
曾经有几位金融界、工业界的巨头试图通过制造一种紧张不安、动荡的气氛或者施以拙劣的军事制裁而达到他们的商业目的,但他们都没能解决货币问题。申认为自己已经先行一步,至少他自己心里是这么想的,因为他已经发现了解决这问题的途径。
申劳一直在以自己的独特方式行事。他不屑于那种用塞满万元钞票的信封行贿的手法,他只是没法向政界渗透。申对电子领域的控制就足以说明他的力量。申有一个托普电子公司,公司名称很诱人,但实际上这家公司专门从事各种中国缺乏的电子设备的生产制造。因为中国大陆通讯落后,而政府要及时地传达有关政策和播放有关的电视、广播节目,他们就必须发展通讯事业。
依靠从日本最好的公司窃取的电子设备的生产技术,托普公司生产了神奇的监控设备,一流的活动的电视台、广播台和雷达台,数以万计的低于成本的有波段选择限制的无线电接收器。这些通讯线路永保正常。这时还不用硬通货来报答申?这时申劳表现了一种真正的创造力。其他的企业家们为了争取到中国大陆的支持,不惜提供长期贷款,这样中国就可以用他们的钱买他们的产品。而申可不这样干,相反,他期盼着更加诱人的远景。例如,在拉丁美洲的毒品交易已经指出了一条道路,在政治的掩护下,毒品已经取得了巨额的利润。可是为什么一想到在禁止毒品交易时就停手呢?它可是能够获得硬通货的。
他们乘坐的这条游艇是一家英国国际财团的。这家财团的最高董事与雨果-威史密斯-梅斯勋爵曾经同过学。这不是一所公学1,那是在伦敦最东面的一所男女生混合的贫民学校。梅斯的关系太重要了,他们可不能冒梅斯不到场的险就安排在游艇上开会。否则,在今天的谈判中,申就不能主导梅斯起作用了。
1英国的公学是一种贵族化的私立学校,实行寄宿制,常为大学的预科学校。
梅斯接到报告时感到很突然,当时他正在巴拉望,陷于一片忙乱之中。他十分慌张地赶到这里,申来不及了解究竟出了什么事,他们只在快艇上匆匆地交谈了几句,就被送上了游艇。
“一切都好,生产在继续。”
“我可曾提醒过你当心那家伙。”
“我向你保证每个预防措施。”
申的目光转向一边,示意船员控制好快艇。
登上老同学的游艇,三位大陆代表早就在夜幕掩护下先期到达了那里。在形势错综复杂的远东,要切记与任何一位企业家商谈生意都要悄悄进行。尽管大陆人总趋向于各做各的生意,但申有理由相信只有他才能最终调出鸡尾酒,市场将是他的。
这个市场不仅仅是十亿中国人组成的。实际情况是,通过移民,中国人现在已居住在世界各地。有种很简单的估计:地球上每四个人就有一位是中国人。
齐奥-伊塔洛曾指示任何人,不管他在哪里,如果有必要,随时都可以与他通话。“我的电话总是开通的,”他告诉信赖的伙伴。“在我这种年龄,凌晨三点和下午三点没什么差别。”当电话从文莱打来时,在曼哈顿是早晨五点,而在文莱还是前一天,伊塔洛对这种差别并不在意。即使像今天这么早,他已经在接待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来人气度不凡、穿着得体,手里把玩着一支烟嘴,香烟没有点,但他却偶尔吸上一口。
“伊格,”伊塔洛说“查理,认为他瞒得过我,他已将十几家公司转移到我手中。”
“那会有多糟?”
“那没什么”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什么?文莱?凯文吗?”伊塔洛问道。
“很抱歉,堂-伊塔洛,”打来电话的人说“这是伦佐-卡普拉,我——”
“凯文,告诉我有什么事。”
“堂伊塔洛,我是伦佐-卡普拉,我是里奇兰公司驻文莱的代表。”
“噢!伦佐!凯文-里奇在那儿吗?”
“不,他的直升机出了意外。在海上。但是他与那姑娘都没事。我已经将他们安排进了一家私人诊所,他们的肺部感染了。”
“凯文?在医院?”
“一切都没问题,堂伊塔格。他们喝了几口海水,就这些。我可以保证他们很快会康复出院,健康如常”
“伦佐!”伊塔洛声音发抖,表现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愤怒。他的眼睛盯着桌子对面的来客,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耸了耸肩,好像在说:远在数万里以外,又能指望怎么办呢?“必须让他出院,伦佐,你明白吗?现在就办,马上!”
“他让我给你捎句话。”
“我要你将他接到你家里,住在你家。”
“我会办的,堂伊塔洛,那姑娘呢?”
“什么姑娘?”
“嗯没关系,先生,你手头有铅笔吗?”
“讲吧,然后快点去办!立即将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准备好笔了吗?”
“快说!”伊塔洛对着电话吼道。
“二,甲”卡普拉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胺,磷,酰,基”
“嗯,嗯,等等,”记下这些字,齐奥-伊塔洛向前坐了坐。“伦佐,听着,把凯文带回家,完了给我打电话。将他们的肺治好。如果你一小时不办好给我回电,你就完了。”
“别担心!”
“伦佐,我怎样处理这些化学名称?”
“他让你把它们交给凯里。”
伊塔洛挂了电话,然后目光回到来人身上“你听到了?多危险!真是愚蠢,把我的小家伙安排在医院治疗,在那里运气最不好的人也会像拍苍蝇一样轻易找到他。”他停了停,接着说“伊格,平心而论,你知道,我可没有小瞧你。”
那位气度不凡、穿着讲究的先生点了点头。“从我听到的科尔罗恩的一些情况看,你的手下是最棒的。不过,”他的英国口音话尾总带着些儿化音,令人听了发笑“我已经在医院取出了东西。你转移那男孩是对的,在科尔罗恩,常有人死在村庄的广场上,要是还有其他地方,那就是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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