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拉腊卡梅伦认为该是自己去征服纽约的时候了。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凯勒,他大为惊骇。
“我不欣赏你这种想法。”他直截了当地说“你不了解纽约,我也不了解。那不是个一般的城市,拉腊。我们”
“当初我从格莱斯湾到芝加哥时,别人对我也是这么说的。”拉腊争辩道“建筑都是一回事,不管你是在格莱斯湾、芝加哥、纽约还是在东京,遵循的规则都是一样的。”
“可是你在这儿已经干得很有名堂了,”凯勒反驳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想要更多的东西。我要让我的名字印上纽约的蓝天,我要在那里盖一座卡梅伦商城,一座卡梅伦中心。而且有朝一日,我要盖世界上最高的摩天大厦。这些都是我想要的东西,卡梅伦企业集团应该迁往纽约。”
纽约正在大兴土木的热潮中,主宰这一行业的是一群房地产业的巨头——泽肯多夫家族、哈里赫尔姆斯利公司、唐纳德特朗普公司、尤里赛斯家族和鲁金家族。
“我们应该加入这个俱乐部。”拉腊对凯勒说。
他们下榻在雷根西饭店,立即着手调查这座城市。拉腊被这座繁忙都市的规模与气魄所倾倒,它简直是摩天大厦组成的崇山峻岭,而车流就在这些千山万壑之间穿梭奔腾,川流不息。
“它使得芝加哥看起来就像格莱斯湾一样!”拉腊说。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们要办的第一件事情,是组建一套班底。要请纽约最好的房地产律师,还要物色一支庞大的管理队伍。去查明鲁金公司用了哪些人当经理,看看能否挖过来一些。”
“好的。”
拉腊说:“我这里有一串建筑物的名单,我很喜欢它们的风格,去查一下它们的设计师是谁。我想会一会他们。”
拉腊的兴奋状态终于影响了凯勒的情绪。“我得去几家银行洽谈建立信贷关系,凭我们在芝加哥的声誉,不该有什么问题。我还要找几家储蓄信贷公司以及几位房地产经纪人接触一下。”
“很对。”
“拉腊,在我们跻身这里的业务之前,你想好了下一个要干的工程没有?”
拉腊抬起头,顽皮地说:“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我们要买下曼哈顿中央医院。”
几天前,拉腊去麦迪逊大道上一家女子美发厅理发。就在她做头发时,无意中听到隔壁包厢里的一段谈话。
“我们会想念您的,沃克尔太太。”
“我也会的,达伦。我在纽约住了多少年哪?”
“差不多15年了。”
“日子过得真快,对吧?我会想念纽约的。”
“您什么时候离开?”
“马上就走。今天早上我们才得知关闭医院的通知。想想看——像曼哈顿中央医院这样的一家医院,竟会因为资金枯竭而关闭。我在这家医院当了差不多20年的院长,现在他们给我送来一纸备忘录,通知我我的职务已经结束了!讲个起码的礼节,他们也该当面来谈谈吧,对不对?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啦?”
拉腊竖起耳朵听着。
“怎么报上一点也没有关于关闭的报道呢?”
“就是呀。他们一直封锁消息,怕医院雇员先知道。”
美发师正给拉腊吹着风,她却起身要走。
“我还没有给您做完呢,卡梅伦小姐。”
“没关系,”拉腊说“我有点急事。”
曼哈顿中央医院是一幢年久失修、其貌不扬的建筑,坐落在第68大街和69大街之间的东端,占据了整整一个街区。拉腊久久地注视着它,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座气宇轩昂的摩天大楼,楼的底层是新颖别致的零售商店,上层是豪华公寓。
拉腊走进医院打听它的产权人,按别人的指点来到了华尔街上罗杰伯纳姆的办公室。
“您有什么事,卡梅伦小姐?”
“我听说曼哈顿中央医院要拍卖。”
他大惊失色,盯着拉腊“您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这消息属实吗?”
他模棱两可地回答“可能吧。”
“我对买下它感兴趣,”拉腊说“您想卖什么价?”
“您瞧,女士我根本不认识您。您怎么能指望我同一个从大街上闯过来的陌生人谈论一笔9000万美元的生意呢?我”
“9000万美元?”拉腊意识到这价格够狠的。可是她想拿到这块地皮,那将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开端。“这就是我们要谈的生意吗?”
“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谈。”
拉腊递给罗杰伯纳姆一张100美元的纸币。
“这是干什么?”
“48小时优先权的酬金,我只要求您给予我48小时的优先权。您本来就还未作好宣布拍卖的准备。您能损失什么呢?如果我满足您的要价,您什么也不会损失。”
“我根本不了解您。”
“给芝加哥商业银行打个电话吧,找一下鲍勃万斯,他是行长。”
他对她注目良久,然后一边摇着头,一边嘴里叽哩咕噜地说着诸如“疯了”之类的话。
他亲自查阅了电话号码。拉腊端坐一旁,等候罗杰的秘书接通鲍勃万斯的电话。
“万斯先生吗?我是纽约的罗杰伯纳姆。我这儿有一位小姐——”他扭头望着她。
“拉腊卡梅伦。”
“是拉腊卡梅伦小姐,她想买我们的一块地产,她说您认识她。”
他坐在那里听着。
“她是?我明白了真的?不,我未曾意识到好的好的。”过了好半天,他对电话里说了声“非常感谢您”
他放下话筒,盯着拉腊“您在芝加哥似乎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我打算在纽约也留下深刻的印象。”
伯纳姆看着那张百元钞票“我要这个干什么呢?”
“给您自己买些古巴雪茄。如果我答应您的要价,您能给我优先权吗?”
他坐在那儿打量着她“这有点违背常规不过,好吧。我给您48小时。”
“兵贵神速,”拉腊对凯勒说“我们只有48小时向银行筹措这笔贷款。”
“你估计要多大数额才够?”
“够吓人的,地皮要9000万美元。另外,那幢医院建筑的拆建费估计要2亿美元。”
凯勒注视着她“就是说需要2亿9000万美元。”
“你一向计算神速。”拉腊说。
他不理会她的揶揄“拉腊,这么一大笔钱上哪儿去搞?”
“借。”拉腊说“用我在芝加哥的房地产以及纽约这块地皮做担保,应该没有问题。”
“这可是个很大的风险。天有不测风云,你这是拿你的全都财产去赌博”
“这才够刺激,”拉腊说“赌博,而且能赢。”
在纽约筹措建筑贷款比在芝加哥还便当。纽约市市长科克颁布了一项代号为421-a的税收方案,按照该项方案,凡在该市拆建陈旧过时建筑物的开发商,均可申请头两年的免税。
当银行和储蓄信贷公司审查完毕拉腊卡梅伦企业集团的资信情况后,他们争先恐后地与她建立了业务关系。
不到48小时,拉腊就来到了伯纳姆的办公室,递给他一张300万美元的支票。
“这是购买曼哈顿中央医院的头笔付款,”拉腊说“我满足您的要价。顺便说一句,您可以留着那100美元了。”
在接下来的半年里,凯勒负责与银行交涉融资上的事情,拉腊与建筑师们负责了设计上的事情。
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建筑师、工程公司和销售部都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4月份,拆除医院旧楼,兴建新大楼的工程开工了。
拉腊是个闲不住的人,每天早晨6点钟她就来到了建筑工地,注视着拔地而起的大楼。她感到有些窘促,因为在这一阶段里,大楼由工人来摆弄,她无事可干。她已习惯于操劳不息,喜欢有成打的工程遍地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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