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很抱歉,霍华德,我脱不开身。让他们明天再来一趟。”
“什么事这么要紧?”凯勒问。
“我丈夫。”拉腊回答,说罢搁下电话。
回到公寓后,拉腊说:“下星期我们去雷诺。”
“去雷诺有什么事?”
“饭店和夜总会开业,星期三我们坐飞机去。”
菲利普声音里充满了沮丧。“糟糕!”
“怎么回事?”
“很遗憾,亲爱的,我去不成。”
她盯着他。“这话怎么说?”
“我还以为我说过的,星期一我要到外地演出。”
“你在说什么?”
“埃勒比为我预订了6星期的巡回演出。我要去澳大利亚和”
“澳大利亚?”
“是的。然后到日本和香港。”
“我不能去,菲利普。我是说你干吗要这么做呢?你用不着的。我要和你在一起。”
“那好。和我一起去吧,拉腊。我正求之不得呢。”
“你知道我不行,这次不行。这里的事情太多了。”拉腊伤心地说。“我不愿你离开我。”
“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亲爱的,结婚前我就警告过你,我的生活就是这样的。”
“我知道。”拉腊说。“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可现在不同啦,一切都变了。”
“什么都没变。”菲利普柔声地说。“只是我更加疯狂地爱着你,我离开后,会想死你的。”
拉腊对此无话可说。
菲利普走了,拉腊从未体验过这般的孤独。她常常在会开到一半时,突然想到了菲利普,心随即便被一股热流融化了。
她想要他继续自己的事业,但她更需要他守在她身边。她想到了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愉快的时光,想到了他搂着她的那份温馨、那份柔情。她弄不明白,她竟能把一个人爱到这步田地。菲利普每天都打电话给她,但这又无端使那份孤寂益发难熬。
“你在哪儿,亲爱的?”
“我仍在东京。”
“旅途好吗?”
“好极了。我想你。”
“我也想你。”拉腊难以诉说她是多么地想念他。
“我明天去香港,然后”
“我倒巴望你回家来。”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
“你知道我不能。”
一阵沉默。“当然不能。”
他们谈了半个钟头,拉腊放下听筒时,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时差更是令人发疯。有时,她这儿是星期二,他那边却是星期三。他常常在半夜或凌晨打来电话。
“菲利普好吗?”凯勒问。
“很好。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霍华德?”
“他为什么要做哪种事?”
“巡回演出呀。他用不着做的。我是说,他根本不缺那钱花。”
“嗬。我肯定他决不是为钱而干的。那是他的工作,拉腊。”
和菲利普一个腔调!她从理智上能理解,但感情上却不能接受。
“拉腊,”凯勒说“你只是嫁给了那个男人,你并非拥有他。”
“我并非想拥有他。我只是巴望我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不至于不如”她把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不提了。我知道我是在犯傻。”
拉腊打电话给威廉埃勒比。
“你今天有空一起吃顿午饭吗?”拉腊问。
“我可以想办法脱身。”埃勒比说。“出什么事了吗?”
“不,不。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他们在“大马戏场餐馆”见面。
“你最近和菲利普通过话吗?”埃勒比问。
“我每天都和他通话。”
“他此番演出又很成功。”
“是的。”
埃勒比说:“坦率地讲,我原以为菲利普压根儿不会结婚,他就像个牧师,把一切都献给了他的事业。”
“我知道”拉腊犹豫道“不过你不觉得他外出太勤了吗?”
“我不明白你的话。”
“菲利普如今是有家的人了,成天在世界上东奔西跑是没有道理的。”她注意到了埃勒比脸上的表情。“哦,我并不是说他只该守在纽约。当然,你可以安排他在波士顿、芝加哥、洛杉矶演出。就是说不要到离家那么远的地方去。”
埃勒比谨慎地说:“你和菲利普谈过这事吗?”
“没有。我想先和你谈谈。那应该是可能的,是吗?我是说,菲利普不需要那个钱,不再需要了。”
“阿德勒太太,菲利普每场能赚3万5啊,去年一年,他外出演出了40个星期。”
“我知道,可是”
“你清楚不清楚有几位钢琴家能够攀上事业的峰顶?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他们又得付出多么艰辛的拚搏?世上有成千上万的钢琴家,手指练得只剩下骨头,可是超级明星不过才那么四五位。你的丈夫就是其中的一位。你不太了解音乐界的事,竞争真是残酷得要命啊。你去听独奏音乐会时,看到的是身穿燕尾服的独奏者端坐在舞台上,那么潇洒、迷人。谁知他们一离开舞台,几乎付不起房租,甚至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起。菲利普费了多少心血才成了一名世界级钢琴家。而今,你却要我把它从他手里夺走。”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建议”
“你的建议会毁了他的事业的。你并不真想干那种事,对吧?”
“当然不。”拉腊说。她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我了解到你拿菲利普收入的15%。”
“不错。”
“如果菲利普少演出,我也不想让你损失什么。”拉腊斟词酌句地说。“我会很乐意补足差额”
“阿德勒太太,我想这种事你还是应该和菲利普商量商量。点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