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我回台湾来参加一个国际电脑会议,并且宣读一篇花了整整一年工夫的研究成果——电脑程式在李盎提夫模式上的运用。
大会的场面非常壮观,各国来的学者专家济济一堂。刚演讲完,一位主持人就过来请我到会客室去——
“给您介绍几个此地的专家!”他说。
我们走进会客室,一小撮男士立刻礼貌地站起来,其中一位微笑着说:“讲得很精彩!”
主持人清清喉咙,正式把这些男士介绍给我:这位是王博士,这位是张院长,这是李教授,这位是钱主任,那位是孙博士
然后他很客气地介绍我:
“这位,是胡小姐,加州”
我楞住了。
不错,我今年只有三十岁,年轻、貌美、甜蜜、可爱,但是,我不是你的“小姐”
我是个大学教授,还碰巧有个博士学位,而这个博士学位——不知你信不信——不是坐到教授膝上凭美色骗来的;这个学位,是我在冰天雪地里跋涉到图书馆苦读到三更半夜,是我忍着眼泪与寂寞在电脑房里煎熬到人去楼空,是我在课堂上与多少位教授同学竞争脑力与辩才,才得来的。
而这个教授职位——不知你信不信——也不是因为我参加选美获胜而赐给我的;我必须写出严谨的学术论文,必须整理教材,很辛苦地带领学生作论文,换句话说,我必须付出很大的代价:我的智慧、能力与毅力。
主持人转身对倒茶的小妹说:
“小姐,送几杯咖啡过来!”
我的十年寒窗算什么?你没注意到我的脚虽然纤细,却并没有三寸金莲?
当我在泥泞的市场里买菜的时候,卖豆腐的小女孩叫我“阿姨”上布摊买布的时候,光着胳膊的老板称我“太太”冬天穿着臃肿的棉袄时,卖面的女人叫我“欧巴桑”我扶那个穿长袍大褂的老头过街时,他摸摸我的头,说:“谢谢你呀,小妹!”路过一条没有街灯的小巷,计程车司机会吹着口哨,暖昧地叫我“小姐”我要夜市里那个卖“三卷一百元”的小伙子把音乐关小一点,他骂我“恰查某”!我的父母叫我“丫头”而我恋爱的男人,根本只唤我“喂”!
我很满足,也很快乐,因为我只是一个天地间纯粹的“人”在不同的时候,扮演不同的角色。所谓身份、学位、职业,比起“人”来,只是扮家家酒的小玩意儿。
可是,在我学术与专业的领域里,你,凭什么叫我“小姐”?
回应与挑战
“头衔”是最甜蜜的语言
拜读中国时报人间副刊胡美丽女士的小姐什么?直觉得这是一个有趣的“大”题目。或许有人觉得该文作者未免小题大作、反应过度,毕竟“小姐”仍是一般最常用的礼貌称呼,虽不若“胡教授”、“胡博士”能直截了当直指头衔,但何错之有?虽无错,但以胡女士所述当时情况,其间确有“差异性”因胡女士不愿像一般人“和稀泥”不予计较,我们才能看到如此坦白可爱的“内心话”
在卡内基的人性的弱点书中曾提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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