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斯拉克斥候已汇报过情况,但她想亲自看看。于是乔拉莫尔蒙爵士随她骑过白桦树林,上到一道砂岩斜坡。“太近了。”他在山顶警告她。
丹妮拉缰勒马,望向原野上横亘于道路的渊凯军团。白胡子教过她如何准确估算人数。“五千。”观察片刻之后,她道。
“我也这么认为。”乔拉边说边指“两翼是佣兵,装备长枪和弓箭,并配有剑斧用于近战。左翼次子团,右翼暴鸦团,各约五百人,看到那些旗帜了吗?”
渊凯的鹰身女妖爪里抓的是鞭子和铁项圈,而非一段锁链。但佣兵有自己的旗帜,在他们所效力的城市徽记下飞扬:右面是嵌在两道交叉闪电间的四只乌鸦,左面是一把断剑。“渊凯人自守中路,”丹妮说,从远观之,他们的军官跟阿斯塔波人没有区别,高耸明亮的头盔,披风上缝有许多闪亮铜盘“带的是奴兵?”
“大部分是,但不能跟无垢者相提并论。渊凯以训练床上奴隶闻名,对战技并不在行。”
“你怎么说?我们能不能击败这支军队?”
“轻而易举。”乔拉爵士回答。
“但也需要流血。”攻取阿斯塔波那天,大量鲜血渗入那座红砖之城的砖块里,尽管其中很少是属于她和她子民的。
“我们或能在这里赢得一场战斗,但付出的代价也许会让我们无力攻取城市。”
“风险总是存在,卡丽熙。阿斯塔波外表骄傲内里脆弱,渊凯却预先得到了警告。”
丹妮思考片刻。对方的奴隶军团比自己的部队人数少很多,但佣兵都有马,她曾跟多斯拉克人驰骋疆场,完全清楚马上战士对步卒的影响。无垢者可以抵挡冲击,但我的自由民会被屠杀。“奴隶贩子们乐于谈判,”她说“传话过去,就说今晚我接见他们,同时也邀请佣兵队长们造访——但不要一起来,暴鸦团安排在正午,次子团晚两个小时。”
“如您所愿,”乔拉爵士道“但若他们不肯——”
“会来的。他们会好奇地看看龙,并听听我的说法,聪明人会把这当作衡量我实力的机会。”她圈转银色母马。“我在帐篷里等。”
丹妮回到营地时天灰蒙蒙的,刮起了大风。围绕营地的壕沟已开挖了一半,林子里都是无垢者,正从白桦树上砍下枝权,削成尖桩。这批战士太监不会在未经设防的营地里休息,至少灰虫子如此坚持。此刻他监督着工程进展,丹妮稍作停留与其交谈“渊凯人准备开战了。”
“很好,陛下,小人们渴望着流血。”
她令无垢者自己选出军官,于是灰虫子以压倒性优势被推举出来。丹妮指定乔拉爵士为他的上司,教他如何指挥,被放逐的骑士报告说迄今为止,这年轻的太监尚令人满意,反应迅速,不知疲倦,并对一切细节孜孜不倦。
“贤主大人们集结起一支奴隶大军来会我们。”
“渊凯的奴隶学的是欢场中七大气息与十六方体位,陛下,无垢者学的则是三种长矛的使用之道。小人灰虫子希望能展示给您看。”
攻取阿斯塔波之后,丹妮首先做的事情之一便是废除无垢者每天被赋予一个新名的惯例。生为自由民的人多半用回诞生时的名字——至少那些仍记得自己名字的人是如此。其他人则用英雄和神祗的名字称呼自己,有时则是武器、宝石,甚至花,丹妮听来十分奇特。灰虫子仍叫灰虫子,她问他为何不改,他说:“因为它很幸运。小人出生时的名字受了诅咒,所以被迫成为奴隶。但灰虫子是小人被‘风暴降生’丹妮莉丝解放那天所抽到的名字。”
“战斗开始后,灰虫子不仅要展示英勇,也要展示智慧,”丹妮告诉他“放过那些逃跑或扔下武器的奴隶。我们杀得越少,以后加入我们的就越多。”
“小人会记得。”
“我相信你。正午时分记得到我帐篷来,与佣兵队长们谈判时,我要你跟我的其他指挥官在一起。”丹妮踢踢银马,继续前进。
在无垢者们建立的营地之内,帐篷整齐地排列成行,正中乃是她那顶高高的金色大帐。另一片营地位于旁边,大小是这里的五倍,混乱无序,没有壕沟,没有帐篷,没有岗哨,马匹也没有排成队列。马或骡子的主人就睡在牲口下面,以防被盗。山羊、绵羊和饥饿的狗肆意游荡,混杂在妇孺老幼中间。丹妮将阿斯塔波留给一个由前奴隶组成的议会管理,由一名医生、一名学者和一名牧师领导,她认定其智慧与公正,即便如此,仍有数万人乐意跟她去渊凯,不想留在阿斯塔波。我把城市交给他们,他们却害怕起来,不敢接受。
破破烂烂的自由民队伍的规模令她的军团相形见拙,而他们更是没有益助的负担。一百人中才一个有驴、骆驼或牛,多数人带着从奴隶商人的军械库里夺取的兵器,这没错,但十人中只有一个够强壮,足以参战,且所有人都未经训练。他们吃光途经土地上的一切,好比会穿鞋的蝗虫。另一方面,丹妮无法接受乔拉爵士和血盟卫们的催促,抛弃他们,我给了他们自由,总不能禁止他们自由地加入吧?她凝视着烟雾从无数炊火上升起,强咽下一声叹息。也许自己同时拥有世界上最好和最糟的步兵。
白胡子阿斯坦站在帐篷门外,壮汉贝沃斯则盘腿坐于附近草地,吃着一碗无花果。行军途中,保护她的责任便落在他俩肩上。乔戈、阿戈和拉卡洛早已被她封为寇,不只是血盟卫,此刻更需要他们指挥多斯拉克人,而非单单关注她的个人安全。
她的卡拉萨虽小,大约才三十来个骑马战士,且大多是没绑辫子的男孩和驼背老人,但却是仅有的骑兵,十分重要。正如乔拉爵士所说,也许无垢者是世界上最好的步兵,可她还需要斥候和哨卫。
“渊凯人要打仗,”丹妮在大帐篷里告诉白胡子。伊丽和姬琪铺了地毯,弥桑黛则点起一支熏香,为满是灰尘的空气增添香味。卓耿和雷哥彼此缠绕着在一堆垫子上睡了,韦赛利昂则栖息在她的空澡盆边缘。“弥桑黛,渊凯人操什么语言,也是瓦雷利亚语吗?”
“是的,陛下,”女孩说“虽跟阿斯塔波口音不同,却也相差不远,听懂没问题。奴隶商人们自称为‘贤主大人’。”
“贤主?”丹妮盘腿坐到垫子上,韦赛利昂展开白金相间的翅膀,飞到她身旁“让我们看看他们有多贤明。”她边说边挠龙那多鳞片的脑袋,摸着龙角后面。
乔拉莫尔蒙爵士一小时之后返回,带来暴鸦团的三名团长。三人皆戴插黑羽的抛光头盔,声称具有完全同等的荣誉和权力。趁伊丽和姬琪倒酒时,丹妮仔细观察。普兰达纳纪森是粗壮的吉斯人,一张宽脸,黑发已渐变灰;光头萨洛有道弯弯曲曲的疤痕,横跨在那魁尔斯人特有的白皙脸颊上;达里奥纳哈里斯即使以泰洛西人的标准来看,也称得上服饰华丽。他唇边的胡子理成三支,染上蓝色,跟眼睛和垂至颈项的卷发颜色一致。尖尖的小胡子则涂为金色。他的衣服是深浅不一的黄:奶油色泡沫状密尔蕾丝从领口和袖口里冒出,紧身上衣缝满蒲公英形的黄铜勋章,直套到大腿的高筒皮靴装点金色纹饰,而柔软的黄色小山羊皮手套插在镀金环构成的腰带里。只有手指甲上涂的是蓝色釉彩。
代表佣兵团发言的是普兰达纳纪森。“快把你的乌合之众带去别处,”他道“你用诡计夺取阿斯塔波,但渊凯不一样。”
“五百风暴乌鸦对抗一万无垢者,”丹妮说“我只是个年轻女子,不懂战争之道,但我以为,实力如此悬殊,获胜的机会微乎其微。”
“风暴乌鸦并非独力支撑。”普兰达道。
“风暴乌鸦根本不会支撑。看到雷电的第一个征兆,他们就会逃亡——跟你现在该作的一样。我听说佣兵素有不忠的恶名,倘若次子团转换立场,你们的坚持有什么好处呢?”
“那是不可能的事,”普兰达不为所动“即使真的发生,也没关系。次子团本不算什么,我们将与坚定的渊凯部队并肩作战。”
“你们将与拿长矛的床上奴隶并肩作战。”她转动脑袋,辫子里的一对铃铛轻声作响。“一旦开战,便休想恳求仁慈;而若现在加入,不仅能保有渊凯人支付的金钱,还可额外分享一份战利品,日后助我复国,更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想想看,为贤主大人们而战,报酬将是死亡。你认为我的无垢者在城墙下屠宰你们的时候,渊凯人会打开城门吗?
“女人,你只会驴叫,毫无意义!”
“女人?”她咯咯笑道“这算侮辱吗?若我真把你当男人看待,就会当即回敬一记耳光。”丹妮对上他的视线。“我乃坦格利安家族的‘风暴降生’丹妮莉丝,不焚者,龙之母,卓戈卡奥的卡丽熙,维斯特洛七大王国的女王。”
“你只是一个马王的婊子。”普兰达纳纪森说“等我们胜利后,我要让你跟我的坐骑交配。”
壮汉贝沃斯拔出亚拉克弯刀“小女王,让壮汉贝沃斯把他那恶心的舌头割掉。”
“不,贝沃斯,我保证过这些人的安全。”她微笑“告诉我——暴鸦团的成员是奴隶还是自由人?”
“我们是自由人组成的兄弟会。”萨洛宣称。
“很好,”丹妮站起身“那就回去把我的话告诉你的弟兄们。也许更多人愿意拥有金钱和荣耀,而不是死亡。我明天要你们的答复。”
暴鸦团的队长们同时起立。“我们的答复是不,”普兰达纳纪森说,然后带着同伴们走出营帐但达里奥纳哈里斯离开时回头瞥了一眼,并点头礼貌地道别。
两小时后,次子团团长独自抵达。他是个高大的布拉佛斯人,淡绿色眼睛,茂密的红金胡子几乎垂到腰际。他叫梅罗,自称外号“泰坦私生子”
梅罗进帐后二话不说,首先将给他的酒一饮而尽,用手背抹抹嘴巴,朝丹妮淫笑。“我记得在家乡的妓院里干过你同胞姐姐,或者那就是你?”
“我想不是,否则我会记得一个如此雄伟的人,毫无疑问。”
“是的,就是这样,女人都不会忘记‘泰坦私生子’。”布拉佛斯人朝姬琪伸出酒杯。“脱衣服,坐我大腿上,怎么样?你取悦了我,我也许就把次子团带过来。”
“你把次子团带过来,我也许不会阉你。”
大个子男人哈哈大笑“小妹妹,从前有个女人想用牙齿阉我,她现在一颗牙都没了,而我的‘宝剑’还是跟以前一样又粗又长。要不取出来给你检查检查?”
“不用了,等我的太监们把它割下来之后,想怎么检查都可以。”丹妮啜一口酒。“确实,我只是个年轻女子,不懂战争之道。请你给我解释一下,如何用五百人对抗一万名无垢者。以我无知的眼睛看来,实力如此悬殊,获胜的机会微乎其微啊。”
“次子团面对过更悬殊的情况,并赢得胜利。”
“次子团面对过更悬殊的情况,结果是逃跑。你以为我连三千勇士保卫科霍尔的故事都不知道吗?”
“那是多年以前的事啦,是‘泰坦私生子’当上团长之前的事。”
“这么说来,他们的勇气源自于你喽?”丹妮转向乔拉爵士“开战后先杀这个人。”
被放逐的骑士微微一笑“乐于从命,陛下。”
“当然,”她对梅罗续道“你可以再逃跑,我们不会阻止。你可以带着渊凯人给的钱离开。”
“愚蠢的女孩,若你真正了解‘泰坦私生子’,就会明白他决不会夹着尾巴逃跑。”
“那就留下,为我效劳。”
“没错,你挺漂亮,值得拥戴,”布拉佛斯人说“若我是自由的,会很乐意让你亲吻我的‘宝剑’。可惜我拿了渊凯的钱,并发下神圣的誓言。”
“钱有什么?钱可以还,”她说。“我会付你同样多的费用,甚至更多。别忘了,除了渊凯,我还有许多城市要征服,半个世界之外,还有整整一个王国等着我。忠诚地为我效劳,次子团就无需再寻求雇主了。”
布拉佛斯人扯扯浓密的红胡子“同样多的费用,甚至更多,也许再加一个吻,呃?或者不止亲吻?对一个像我这么雄伟的人?
“也许吧。”
“嗯,我会喜欢上你舌头的滋味。”
她可以察觉乔拉爵士的愤怒。我的大熊不喜欢这些亲吻的话题。“今晚好好考虑我的话,明天给我答复?”
“行,”泰坦私生子咧嘴笑道“我可以带一壶这种好酒回去给我的队长们吗?”
“你可以拿一桶。这是从阿斯塔波善主大人们的酒窖里取的,我装了好几马车。”
“那就给我一车,象征您的善意。”
“你胃口真大。”
“我什么都大,手下还有众多兄弟要养。泰坦私生子可不会独个儿喝闷酒,卡丽熙。”
“一车就一车,记得为我祝酒。”
“同意!”他低吼道“同意!同意!我们会为你祝酒三遍,并在太阳升起时给你一个答复。”
梅罗离开后,白胡子阿斯坦说“那家伙恶名远扬,甚至传到了维斯特洛。不要被他的态度误导,陛下,他可以今晚为您祝酒三遍,明天又来打您的歪主意。”
“老头子这回说得对,”乔拉爵士道“次子团历史悠久,也不乏英豪之辈,但在梅罗治下,堕落得差不多跟勇士团一样糟。不管对敌人,还是对雇主,那家伙都一样危险——这就是为什么您会在这里见到他,没一个自由贸易城邦愿意再雇佣他的兵团。”
“我不要他的名誉,只要他的五百骑兵。暴鸦团怎样,有希望吗?”
“没有,”乔拉爵士坦率地说“按血统论,那普兰达是吉斯人,很可能在阿斯塔波有亲戚。”
“可惜。不过,也许无需打仗,我们先听听渊凯人怎么说吧。”
太阳快下山时,渊凯使节团抵达了:五十个随从骑壮实华美的黑马,还有一人坐在高大的白骆驼上。他们头盔的高度是脑袋的两倍,这样才不至于压坏下面梳理上油后奇形怪状、扭曲高耸的头发。他们的布裙和外衣都染成深黄,披风上缝有无数铜盘。
那坐白骆驼的人自称格拉兹旦莫厄拉兹,精瘦结实,笑的时候会露出硕大而洁白的牙齿,像阿斯塔波的克拉兹尼一样。他的头发向上梳起,形成独角兽的角,从前额突出,托卡长袍上的流苏是金色的密尔蕾丝。“古老而荣耀的渊凯,诸城之女王,”待丹妮将他迎至帐内后,他说“我们的城墙牢固坚强,我们的贵族自豪勇猛,我们的百姓无所畏惧,我们的血统袭自古吉斯——瓦雷利亚人还是呀呀学语的小儿时,古吉斯帝国已经统治世界了。肯坐下来商谈,说明您很明智,卡丽熙,征服这里是不可能完成的妄想。”
“是吗?我的无垢者正打算享受战斗的乐趣呢。”她望向灰虫子,灰虫子点点头。格拉兹旦夸张地耸耸肩“若您要的是鲜血,那就让它流淌。听说您解放了阿斯塔波的太监,其实自由对无垢者而言如同帽子之于鱼。”他朝灰虫子微笑,但太监像石雕般毫无反应。“活下来的,我们将再次奴役,并用来从那帮乌合之众手里夺回阿斯塔波。我们也可以让您当奴隶,不要怀疑,在里斯和泰洛西的青楼,人们会为跟最后的坦格利安上床而慷慨解囊。”
“你知道我是谁,很好。”丹妮温和地说。
“对于蛮荒愚昧的西方有所了解,是我引以为豪的一件事。”格拉兹旦展开双手,以示安抚。“我们何必恶言相向?没错,您在阿斯塔波干下野蛮的行径,但我们渊凯人宽大仁慈,对此并不耿耿在意。陛下,您跟我们既无争执,又为何要将力量浪费在我们坚固的城墙上呢?为了夺回您父亲远在维斯特洛的王座,您难道不需要每个人手吗?渊凯祝愿您的努力取得成功,为兹证明,我们带来了礼物。”说罢他击掌示意,两名随从抬上来一个镶青铜和黄金的沉重雪松木箱,置于她脚边。“五万金马克,”格拉兹旦平静地说“给您,象征渊凯贤主大人们的友谊。慷慨赠予的金钱肯定比流血抢夺来的便宜,不是吗?听我说,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带上这箱子离开吧。”丹妮用穿拖鞋的小脚推开箱盖。正如使节所述,里面装满金币。她抓了一大把,任由它们从指间滑落翻滚,明亮闪耀,其中大多数是新铸的,一面刻有阶梯形金字塔,另一面是吉斯的鹰身女妖。“非常漂亮,不知我夺下你的城市之后,会找到多少这样的箱子?”
对方咯咯傻笑“一个也没有,因为您永远做不到。”
“我也给你一件礼物。”她“砰”地一声关上箱子。“三天时间。第三天早上,送出你们所有的奴隶。记住,是所有人。给男女老少每人一件武器,外加他们能随身携带的食物、衣服、钱币和其他物品。允许他们自由地从主人财产中挑选,作为多年服务的报酬。等所有奴隶离开后,你们要打开城门,准我的无垢者进入,搜查你们的城市,以确保没人继续受到奴役。只要你们乖乖照办,渊凯便不会遭受焚烧劫掠,你们自己也将毫发无损。贤主大人们可以作出贤明的决定,得到想要的和平,你怎么说?”
“我说,你疯了。”
“是吗?”丹妮耸耸肩“dracarys!”
龙顿时回应。雷哥嘶嘶尖叫,吐出烟雾,韦赛利昂拍打翅膀,而卓耿喷出旋转的红黑火焰。焰苗触及格拉兹旦托卡长袍的下摆,顷刻之间丝绸便燃烧起来,使节绊倒箱子,金币流泻到地毯上,他一边大声咒骂,一边拍打手臂,直到白胡子将一桶水浇来,熄灭了火焰。“你发誓保证我的安全!”渊凯使节哀号。
“渊凯人就这么在乎一件烧焦的托卡长袍?我可以给你买件新的只要你们肯在三天后送出奴隶,否则休怪卓耿给你一个更热情的吻!”她皱皱鼻子。“你尿裤子了,拿着金币走吧,务必确保贤主大人们听到我的口讯。”
格拉兹旦莫厄拉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你会为你的傲慢自大后悔的,婊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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