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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提利昂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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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头母猪比他骑过的很多马都好脾气的多。耐心而步伐稳健,她几乎一声不响的让提利昂爬上了她的背,接着在他去拿盾牌和长矛的时候动也没动。而当他收起缰绳两腿一夹她的腹部时她立刻就懂了。她的名字叫美丽,是美丽猪的简称,而当她还是个小猪仔时就训以撞上马鞍和缰绳。

    当佩妮在甲板上开始小跑时,刷了漆的木质铠甲便咔哒作响。提利昂的腋窝浸满了汗水痒的难受,一行汗水流下他完全不合适的头盔覆盖着的疤痕,但荒谬的一瞬间他几乎感觉自己像詹姆一样,在比武比赛上一矛在手,金色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但当大家开始大笑时,这个美梦消失了。他不是什么赢家,只是个抓着根棍子的骑猪侏儒,为给一些焦躁不安的浸在朗姆酒里的水手一点好心情而做出愚蠢的娱乐。在某层地狱他的父亲神情激动而乔佛里则轻笑出声。提利昂可以感到他们的冰冷的死眼盯着这张戏子的脸,就像selaesoriqhoran号上的水手们一样急切。

    现在他的敌人出现了。佩妮骑着她的大灰狗,她举着刷着条纹的长矛像甲板上弹跳着的野兽一样醉鬼般的挥舞。她的盾牌和盔甲漆称红色,但是已经上面的油漆已经开始碎裂起皮;他的盔甲是蓝色的。不是我的。格罗特的。希望以后也不是我的。

    提利昂在水手们大呼小叫起哄时踢了一脚美丽猪的后腰让她加速发动一次进攻。他不能肯定他们是在鼓励他还是取笑他,但是他突然有了一种想法。我以前干嘛不允许自己被说服加入这种滑稽秀呢?

    但他其实是知道答案的。起航十二天来他们一直在悲伤湾平静的漂着。船员的心情恶劣,而当他们的朗姆酒储存告罄后有更加恶劣的危险。一个人能修补船帆、填补裂缝和打渔的时间实在有限。在船上的厨师依旧不时的揉搓提利昂的脑袋期望这会搅起一点风的时候,船上的其他人已经在他挡了路的时候对他投以恶毒的眼神。佩妮的运气就更差了,这一切始于厨师开始散布关于挤一个侏儒女孩的胸有助于找回好运的观念。他也开始称美丽猪为培根,这个玩笑似乎比提利昂当初提出时更可笑了。

    “我们得让他们发笑,”佩妮恳求道“我们得让他们喜欢我们。若我们为他们上演一场滑稽秀,他们可能会忘掉一切。求求你了,大人。”接着不知道怎么着,哪根筋搭错了,天晓得他怎么竟然同意了。那一定是朗姆酒的作用。船长储备的葡萄酒是第一个喝光的。提利昂已经发现被朗姆灌醉可比葡萄酒容易多了。

    所以他发现自己穿着格罗特的喷漆木制盔甲,跨坐在格罗特的母猪上,而与此同时格罗特的妹妹用侏儒骑士秀的矛尖指着他,这些以前都是他们的维持生计的手段。考虑到提利昂曾经差点因为拒绝为他侄子扭曲的娱乐骑上一条狗而掉脑袋,现在的一切都有一种怡人的讽刺。但是他发觉骑在一头猪的悲伤很难欣赏这种幽默。

    佩妮的长矛在它的钝头擦过他的肩膀时适时的掉了;而他的长矛在它撞上她的盾角发出巨响并猛颤。她还骑在狗上,而他已经从猪上摔下来了。但是,其实本来他就该掉下来的。

    就像从一头猪上摔下来一样简单但是从这头猪上摔下来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容易。提利昂摔下时缩成一团,像以前教他的那样,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实打实的撞上甲板咬到舌头出血。他有感觉回到了十二岁那年,在凯岩城大厅的桌上翻着跟头。只是那时是他的叔叔吉利安拍手称赞他的成就,而非现在这些坏脾气的水手。与乔佛里婚礼上佩妮和格罗特的骑士秀得到的如雷的喝彩相比,现在他们得到的可谓勉强而稀疏,甚至有人生气的对他发出嘘声。“‘没鼻子’,你的骑术就像你长的那样,难看的要命,”一个人从后船楼朝他大叫。“肯定没蛋,只能挨女孩的打。”提利昂确定,那人在我身上下注了。他听人侮辱劈头盖脸席卷而来,他听过糟的多的东西。

    由于一身木制铠甲,他发觉要站起来显得很困难,像站在龟背上跌跌撞撞。那,至少还是让一些水手发笑了。没摔断腿还真遗憾,那样的话他们就该嚎叫了。若他们当时和我一起在那个厕所里的话,估计他们就笑到和他一样直接拉在裤子里了。但是无论如何都得让这些该死的杂种高兴。

    乔拉莫尔蒙最后怜悯提利昂的挣扎把他拉了起来。“你看起来就像白痴。”

    那就是这番作秀的目的。“当骑在一头猪身上时,看起来像个英雄比较困难。”

    “那就是我为什么远离猪的原因。”

    提利昂解开他的头盔,将它扭到一边,向旁边吐了一口掺着血丝的吐沫。“我感觉似乎把舌头咬成了两截。”

    “下次记得咬得狠一点。”乔拉爵士耸了耸肩。“实话说,我看过更糟糕的骑士格斗。”

    这算是褒奖?“我从那头该死的猪身上摔下来而且咬了舌头。还有什么比那更糟糕的?”

    “将一根碎片插进你眼睛然后挂掉。”

    佩妮也翻下了她的狗,那是一只叫克朗奇的灰色大家伙。“我们的目的不是要格斗的好,雨果。”她在别人可能听到的地方总是小心的叫他雨果。“我们是要逗他们发笑让他们向我们扔硬币。”

    对于满身淤青和流血来说还真是微薄的报酬。提利昂想,但是他也只是想一想没出声。“我们在那点上也失败了。没有人扔硬币。”没有一分铜板,没有四分铜板。

    “我们下次表演的好的话,他们会的。”佩妮摘下了头盔。鼠棕色的头发遮住耳朵。她的眼睛也是棕色的,就在两条眉毛之下,她的脸颊光滑但是红彤彤的。她从一个皮袋里拿出点橡子喂美丽猪。母猪一边在她的手心里啃那些橡子,一边发出尖利的叫声。“当我们为丹妮莉丝女王表演的时候,银子会像雨一样洒下来,你会看到的。”

    有些水手对着他们大喊大叫,用鞋跟跺着甲板,呼唤着另一次冲锋。一贯,船上的厨师是他们中喊得最响亮的。提利昂已经知道该鄙视他,即使他是船上唯一一个半合格的锡瓦斯棋手。“看到了吧,他们喜欢我们,”佩妮带着一抹希冀的微笑说。“我们要再来一次吗,雨果?”

    当他正准备拒绝时,一个自由人船员发出一声叫喊直接省去了他开口的麻烦。此时约上午十点,而船长又想起桨开船了。船帆无力的耷拉在桅杆上,和它几天来一样的无所作为,但是船长倒是一直满怀期望他们能遇上一股北方来的风。这意味着他们得划船。那些桨小的很,而船倒是很大,;划船让人满身汗臭体温上升,这番累人的工作只让手掌气泡后背酸痛而一事无成。船员们都讨厌这么做。提利昂不好责怪他们。“那个寡妇应该把我们送上一艘战舰,”他低声牢骚。“若有人能把我救出这些该死的木板,我感激不尽。我会让一块木头碎片穿过我的胯下。”

    莫尔蒙尽了他的本分,虽然没有什么风度。佩妮召唤她的狗和猪把他们带回下面。“你可能得告诉你的小姐在她待在里面的时候关好门插上门闩,”乔拉爵士一边解开连接木质胸甲和后护板的带子上的扣环一边说。“我听到了够多关于肋排火腿和培根的谈话。”

    “那头猪是她维持生计的一半支柱。”

    “有个吉斯裔的船员说他也会吃了那条狗。”莫尔蒙终于把胸甲和后护板拆开了。“告诉她就是。”

    “如你所愿。”他的上衣浸满了汗紧贴在胸上。提利昂把它拽起来希望能有点微风。木制铠甲又热又重,于它的不舒适性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它的一半看起来都是旧漆的,一层刷在另一层上,这样反复上百次。他回想起在乔佛里的婚礼晚宴上,有个骑手展示的是罗柏史塔克的冰原狼,另一个的武器和颜色都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这两个动物都得有,这样我们才能为丹妮莉丝女王表演,”他说。若那些水手带走了它就会宰了美丽猪,他和佩妮却束手无策但是至少乔拉爵士的长剑可能会吓退他们一点。

    “这就是你不被砍头的打算么,小恶魔?”

    “小恶魔骑士,若您乐意的话。是的。一旦女王陛下知道我的真正价值,她会好好珍惜我的。我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家伙,毕竟,对我的亲戚们我可是知道不少有用的东西。但是在这之前,我最好还是让她开心点。”

    “随你高兴,这些都不会洗清你的罪。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不是什么会因为玩笑和混淆而迷惑的傻孩子。她会公正的对待你的。”

    哦,我希望还是不要的好。提利昂用他大小不一的眼睛研究着莫尔蒙。“那她会如何欢迎你呢,这个公正的女王?一个温暖的拥抱,一个女孩样的轻笑,一把刽子手的斧头?”他看着骑士显然的不适咧嘴笑着。“你真的指望我会相信在那个妓院你是办什么女王事务?在半个世界以外的地方保卫她?又或者你是在逃跑,你的龙后把你从身边赶走了?但是她为什么呢哦,等等,你在窥探她。”提利昂发出一声咯咯声。“你希望将我交给她就能买回她的喜爱。我不得不说这是个一个考虑不周的计策。有人甚至会称这个是醉鬼的救命稻草。若我是詹姆的话但是詹姆杀了她的父亲,我只是杀了我自己的。你认为丹妮莉丝会处决我而原谅你,但是事与愿违吧。也许骑上那头猪的该是你,乔拉爵士。穿上一身五颜六色的小丑服,就像‘弗洛伦——”

    大个子骑士的那一掌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倒到一边,撞在甲板上还弹了起来。在他蹒跚支起一个膝盖的同时血充满了嘴。他吐出一个碎齿。一天变得比一天漂亮,但是我想我还是戳出了个洞。“侏儒是不是说了什么冒犯您的话呢,爵士?”提利昂无辜的问,一边用手背擦去破损嘴角的血泡。

    “我受够了你的那张嘴,侏儒,”莫尔蒙说。“你依旧还剩下一点儿牙齿。若你想留着它们,就在这趟航程剩下的时间离我远点。”

    “那恐怕很困难。我们共享一个舱位。”

    “你能在别处找到睡觉的地方的。下到货仓,上到甲板,随你便。只要别让我看到你。”

    提利昂重新站起来。“如你所愿,”他含着一口血回答,但是大个子的其实已经走了,他的靴子在甲板上重重敲击。

    在下面的厨房,当佩妮进来时,提利昂正用朗姆酒加水漱努力避免碰到那个伤口。“我听说发生的事了。哦,你受伤了么?”

    他耸肩。“一点血和一颗碎牙。”但是我相信我伤他更多。“而他是个骑士。很难过但我不得不说,若我们需要保护的话,我不指望乔拉骑士了。”

    “你干了什么?哦,你的嘴唇又在流血了。”她撕下袖子的一部分轻轻搽了搽它。“你说了什么?”

    “一些牛黄爵士不愿意听的真相。”

    “你不该嘲弄他的。你知道什么?你不能对一个大个子那样说话。他们会伤害你。乔拉爵士本可以把你扔下海。而水手们会很高兴的看着你淹死。你和大个子相处的时候得小心。对他们欢乐顽皮,让他们保持微笑,让他们大笑,这就是我父亲常说的。你的父亲难道没有告诉你该在大个子面前怎么做么?”

    “我的父亲管他们叫平民,”提利昂说“而他也不是你说的那种能被逗乐的人。”他又呷了一口掺水的朗姆酒,在嘴里漱了两圈然后吐掉。“但是,我还是会听你的。我对做个侏儒这事还有很多要学的。也许你在这上面是个不错的老师,还有骑士格斗和骑猪。”

    “我会的,大人。很荣幸。但是这些是什么真相?乔拉爵士为什么对你出手这么重?”

    “为什么,因为爱。和我炖了那个歌手一个道理。”他想起了雪伊,他收紧缠住她喉咙的那根铁锁制止嵌入拳头时她的眼神。金手的锁链。虽然金手总是金子的,但是女人的收是温暖的。“你是个处女吗,佩妮?”

    她羞得满脸通红。“是的,当然。谁会——”

    “就保持那样吧。爱是疯狂,而欲望是毒药。保持你的处女心,你会感到高兴的,而你也不太可能在罗伊达河上的某些肮脏的妓院里发现自己正和一个看起来有点像失去的爱人的妓女在一起。”或者追过半个世界,希望找到妓女的去处。“乔拉爵士希望解救他的龙后并且仰仗她的恩泽,但是我对国王的恩泽还是略知一二,我宁愿在瓦雷利亚有座宫殿。”他突然不说了。“你感觉到了吗?船动了一下。”

    “它是动了一下。”佩妮一下满面欢乐。“我们又能前进了。风”她冲向门。“我想去看看。来吧,再不来我要赶超你了。”她消失了。

    她还年轻,提利昂提醒自己,看着佩妮蹬着小短腿尽可能快的从厨房爬上去攀过陡峭的木制楼梯。几乎还是个孩子。但是,看着她的兴奋他还是被逗乐了。他跟着她上去了。

    风帆又活过来了,张张弛弛,帆布上的红色条纹看起来就是蜿蜒爬行的蛇。在大副用古瓦蓝提斯语吼出指令的同时,水手们在甲板上跑来弄去拉着绳索。船桨边的桨手们总算放下了拉绳面向内侧,一个个狠狠地捶腰击背。螺旋的劲风从西边刮来,像个顽童一样紧紧攥着绳索和风帆。selaesoriqhoran又起航了。

    看来我们会到弥林的,提利昂想。

    但当他爬上后传楼的梯子从船尾张望时,他的笑容凝固了。这里现在是蓝天碧海,但是在西边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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