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弗朗索瓦,你不能硬要我这么干。”
如果这是军队,我就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当我投身于这一使命时,我曾认为不会有任何任务能可惜或令人不安到无法执行的地步,但是我错了。我发现自己无法拿着武器向另一个人瞄准,然后扣动扳机。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在所有的人里,居然是弗朗索瓦在对我的和平主义进行考验。
“听着,马修,你得现实点。这些大门外不到100米的地方就在进行一场战争。你可能会发现需要保卫你的病人的安全。为了他们,同时也为了你自己,你有责任学会使用这把枪。”
但是他身不由己的举动表露了他真正的情感:从他那小心翼翼地在手指头上吊着那把。38口径的自动手枪的样子可以看出,他也非常厌恶用训练来拯救生命的手去握导致死亡的工具。“让我告诉你吧,为了减轻你的负罪感,我建议做出下列妥协:学会使用这个东西,把真正需要开枪的决定推迟到问题直接面对你的时候。”
他停了下来,恼怒地吸了一口气,补充道:“至少答应我做一下选择。”
我让步了。
此后的两个星期,每天早上6点半钟,我们大家都聚集在大院的一个偏僻角落,尽可能远离每天早在医生开门前很久就排在门外的大群病人。
弗朗索瓦展现出了他一直不为人知的艺术天资——他做了3个硬纸板人形,在心脏部位贴上了6个同心圆。然后他把“哈泼”、“奇柯”和“格罗丘”分别放在10米、20米和30米之外,向我们演示怎样以无情的准确性将它们处死。我的一些医生同事,包括西尔维亚,很喜欢这种练习。然而,最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我成了我们之中的神枪手,甚至连弗朗索瓦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希勒,你要是有朝一日给人治病治腻了,可以去做个黑手党的杀手。”他开玩笑说。不用说,我并没有笑。
弗朗索瓦的枪迅速具有了护身符的地位。它成了我们的亚瑟王神剑:它将在邪恶下保护我们,使我们能不受伤害地完成我们神圣的职责。
我们1978年到达的时候,内战发展到了一个危险的新阶段。向来爱冒险的苏联人卷入进来,大规模地重新武装了埃塞俄比亚政权。他们大大增强了的军火实力,使形势对厄立特里亚起义者非常不利,在撤退中到处遭到了流血浩劫。
这些挫折使大批群众流离失所,联合国的救济人员拼命设立难民营。在甘契瓦以东40英里我们这个地区最新建立的一个难民营里仅有两名护士、简单的急救设备和一些治疗诸如随处可见、死亡率极高(特别在儿童中)的痢疾等病的“看家药”由于我们最近似于“医院”便定期派出两个医生去给这些难民治疗较为紧急的病症。
我和西尔维亚盼望着一起去执行这样的任务,当时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冒失之处。对于我们来说,这给了我们一个既可表现无私精神又可以亲密相处的机会,让我们既能得到“表扬”又能在路途上一连几个小时快活地在一起。
当然,我们也意识到旅途上不是没有危险的。埃塞俄比亚军队、厄立特里亚解放力量以及纯粹的盗匪就像城市里对立的团伙那样经常为争夺地盘而无谓地打仗,根本不管在交火中打中了谁。
我们正要第三次上路去甘契瓦。在做最后的准备的时候,弗朗索瓦和马尔塔帮助我们检查装在久经风霜的半履带式汽车后部的补给品。弗朗索瓦一声不响地从仪表盘上的贮物箱中拿出手枪,检查是不是上好了子弹。
他吻别西尔维亚的时候,我求他对我免了这种感情的表露。并不是因为我不爱他,而是我不愿在不必要的近处承受他那浑身的烟味。
正如人们对法玛公司法定女继承人会做出的判断,西尔维亚开起车来神气活现。如果我听之任之,她会把着方向盘直到终点的。清早的天气不太热,开车能微微带来一些快感。
我的任务降为看地图和放音乐(第一盘磁带我选的是泰勒曼1的小号独奏曲,来反映新的一天的乐观心情)。后来,我们沉溺于独自相处的快乐之中,聊起天来。
1泰勒曼(1681-1767),德国自学成才的音乐家。
开始我们又玩了一轮自己发明的游戏:没有被邀请参加我们的婚礼的人之中,谁会最生气。这样,我们走过了几英里颠簸的路程,然后,我们又讨论了另一个老问题:在两年的合同期满以后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呃,就我而言,”我深情地说“永远好像还不够长。怎么啦,西尔维亚,突然想家了?”
“为什么要想家?”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想一碗真正上乘的意大利面条。”
她回答时脸好像有点红。“别担心,马修,我向你发誓我要学会做饭。”
“得啦,你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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