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余生。想往山下走,可是实在没有力气了。出去捕虎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大多都是一个掺着一个,士气低落萎靡不振。一只手从后面帮我掸了掸肩上的雪,我回头一看是白胜,他往我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别和钱过不去。”
“你告诉他我的名字了?”
“恩,正对着你的名字问候你祖先呢。”我听了淡然一笑。
晚上里燃起了篝火,此时的营房没有军队里应该的肃杀,而是沉寂。大家谁也不愿意回营房,人们相依而靠没有归来的喜悦没有热切的交谈。偶尔从聚集伤者的地方传来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惊得别人频频向那里望去。不管受伤的不受伤的,能够回来的不及去时的十分之一。隔三岔五就会有人在夜晚跌跌撞撞的寻着火光回来,这时凡是还有力气站起来帮忙的就起来帮一把。我看到大营门口走进来一个老兵,双手捂着肚子很费劲地往前走,貌似走几步就要趴下的那种,我赶紧起身跑上去扶住他。他感激地对我说了一句:“谢谢。”
我看他浑身是血,问道:“老兵,我扶你去找郎中。”
“不了,你帮我找找一个叫柳根的。”
“你伤得太重,先去看郎中,我去给你找。”
“不,求求你,先找他。”
我无奈,大喊道:“有没有叫柳根的?有没有叫柳根的?”
从远处传来一句回音:“等等,这儿呢。”
一会儿,跑来一个年轻人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我说:“这个老兵急着见你。”
柳根一看,说:“爹?”
老兵身体向前倾了倾,柳根一看,惊奇地说道:“爹,真的是你!你,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啊!爹你这是怎么了?”
老兵用尽全力说道:“你还平平安安的就好了,记得回去好好孝敬你娘。”说完就用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脸。这一摸不要紧,肚子刚才被捂住的地方“哗啦”一声,东西掉了一地。我低头一看,靠!是肠子!
我一看大叫道:“郎中!郎中快来!”
柳根被吓呆了,跪下来抱着他爹的腿哭着说:“爹,你这是怎么了,爹?”
老兵拍拍他儿子的头说:“都该是成家的人了还这么哭哭啼啼的。”说完就斜靠在我的身上,气息越来越弱,费力地对柳根说:“我被老虎挠了一爪子估计活不长了,就是要回来看看你是不是平安。根儿记得回家看看你”身子一沉,死了。
我默默地把他放到地上,方便柳根抱着他爹的尸体痛哭。眼睛感觉有些烫,有些痒,偏偏流不下泪水。今天一天的生离死别看的太多太多了,这一桥段只是这场悲剧其中的一幕而已。生命如同江水一样流逝却没有任何的阻挡办法。但是我们换来的这一切值得吗?我现在连一刀把那个混蛋庄主剁了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