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了一福,曾经做惯了的礼数,忽然觉得无比厌烦。真的是心死了吧,曾经因着他,所以于这宫中的一切烦扰沉闷都愿意忍受,而如今绝了心,断了情,年少时无比渴望与向往的自由如山崩地裂的劈头砸下,于是所有的一切,甚至连这沉重的身子,都成了负担。
“皇上说”
“等一下!”抬手制止了方黎的话,忽然转身对着身后侍候的一干人等漠然的说道:“你们都下去。”
“这娘娘,后妃单独一人见外臣,这不合”管事的太监硬着头皮开口。
“有什么事本宫自会担着,你们下去!”话语猛然严厉,带着不容辩驳。
“是!”揣度一下自己的身份,该说的话己经说到了,又有这么多的人做见证,再反驳下去,只会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于是挥挥手,与一干人等一并退下。
“启禀娘娘,皇上说,请娘娘”
“锦儿三天后就要嫁到精绝去了,你真的无所谓?”不留一点情面的再次打断方黎的话,苏暮颜紧盯着方黎,目光清冷。
方黎眼观鼻,鼻观心,身ti坚实的一丝动摇都没有,接着说道:“皇上请娘娘三日后”
“皇上说什么本宫知道。”苏暮颜不在意的摇了摇手:“不就是去为锦儿做主婚人?这倒是个好差事,从我捡到她那天开始,我就一直昐着有这一天了。”
方黎仍旧一动不动,却是抿紧了嘴唇。
“精绝王封了凤清魅为太平王,严令任何做了下任精绝王的人都不许加害太平王,可是,难道凤清魅就不会很不巧的出个什么事故?比方说,摔下山涯?再不然食物中毒?又或者,突然惊了马被摔死?”
苏暮颜仿佛在自言自语,然后又摆摆手:“我这什么呢?这种事情的机率也太低了点,除非有人故意。我苏家果然是出贵人的地方,出了一个贵妃,出了一个皇后,如今,又要出一个精绝王妃了,真是可喜可贺。”
方黎木头人一般站在原地,听着苏暮颜说了这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终于再次单膝下跪,平静的说道:“既然娘娘己经知道皇上三日后在紫金殿宴请太平王,就请娘娘准时出席。属下先行告退。”
也不等苏暮颜再说什么,方黎起身,小步后退几步,身形一转,就要离开。
“站住!”苏暮颜厉声叫道。
方黎的身ti听话的停住,听到身后传来苏暮颜微微c花n息的声音。
片刻后,苏暮颜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再次开口,却是幽幽的问了一句:“锦儿姓什么?”
方黎的肩膀一紧,手中的拳握了又松开,终于几轻微几不可闻的声音低低的说了一个字:“向!”
紧蹙的眉尖蓦然分开,苏暮颜唇边绽开一抹温柔的笑:“请方侍卫回皇上话,就说本宫一定会准时出席!”
再没有任何停顿,方黎大踏步的走出月明楼,去给萧南予复命。
暗影下,一个存在感淡漠到让人几乎怀疑他的真实性的人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行踪,一双细细的眸子里流露出思索的光芒,但这光芒并没有持续很久。
就向他所习惯的那样,他只需要把他看见的东西如实的告诉萧南予,至于他要如何判断,那是他的事情。他只是萧南予的眼睛和耳朵,没有下决断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