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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下的看客们眼中渐渐暴绽出热烈的兴奋,他们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擂台中央那个神秘的君公子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少年人们纷纷高声叫好,而藏在马车里的大家小姐们也松开紧抓的丝巾,爱慕的目光落在台上少年人那生满疤痕的身体上,心扉动荡。
男人的伤疤,往往是最能让女人芳心悸动的武器,越是多,越能牵动女儿心。
只有一脸惨白的监场官瘫倒在太师椅上,望向已经毁得不成样的擂台呢喃着,头痛无比。
就在周继君将薛奇的小命收走后,数道心神从西南北四方射来,环绕在周继君上空,扫过擂台却都没有做声。周继君心念探出,虚柯、三大公子、月罗刹和沙摩尼都来了,还有数道陌生的心神,却惟独没有千十七的。心中一动,周继君的心念向上方那几道心神打了个招呼,便向北飞去,须臾间便穿越偌大的京城,落到城北擂台之上。
一身白衣的邪冶少年站在沾满血色的擂台中央,眼里泛起紫光望向对面默不作声的御殿武者,这第三场的擂主。就在之前,将第二场的武者都震下台的他只用了半柱香的功夫便将第三场的武者们全都淘汰出局,与周继君一般,他选择了直接挑战擂主。
“臣服,或,死。”
千十七僵硬的声音传出,目光落在对面的武者身上,里面除了杀意,还是杀意。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那名御殿武者皱着眉头思索片刻,随后转脸望向擂台下的监场,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
“这一场,我弃权。”
说完,那名御殿武者深深看了眼千十七,在一片哗然声中平静地走下台。
“老九,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走出人群外,另一名身材高壮的御殿武者对着选择放弃擂主之争的那名武者说道。
“你也感应到了吗,老五陨落了。”被称为老九的武者幽幽道,饱含哀恸的目光遥遥望向东方,喃喃道“我何尝不想为了我们御殿武者的尊严和那妖魔般的十七郎好好战一场,即便落败也无妨,只不过”
“只不过我们御殿再容不得半点损失了,这天下第一武道大会不过小局,若是受伤了可真划不来。别多想了,老九。”
渐渐沉下的日头下,拖着长长影子的御殿武者越走越远。
擂台中央,享受着看客们欢呼的白衣少年直直立着,邪美的脸蛋映上点点夕阳的余晖显得纯粹无暇,然而下一刻,他光滑的面颊上流转起些许阴沉。
“君公子,你也晋级了吗?”
“你说呢?不过我可没有你这位大煜皇子的好运,竟能不战而胜。”
“你是在嘲讽我吗,我闻得出你身上浓浓的血腥味,你将那擂主杀了吗?”
“然。”
“哼,若非那个胆小鬼逃了,我让那些所谓的御殿武者再见一次血又何妨。”
周继君的心念和千十七的心神在天色渐暗的空中激撞交流着,虽然依旧战意勃发,然而两人都没暴露出杀机。在这一刻,偌大的京城上空,渐生逆天之心的周继君和这沉默寡言看不透心思的千十七,竟隐隐生出一丝类似惺惺相惜的感情,却在心念心神退回时陡然消失。
两人只能是敌人,至少在这天下第一武道大会上,在拥有千若兮的煌煌京城里。
心念收回,周继君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腾身飞向观礼阁。那里有着翘首以待的少女们和置酒相迎的豪情世子百里雄。
心意放松的周继君并没发现,在人群之中,隐匿着几个气息无比强大的人,目光掠过他时候全然一片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