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罡风吹来,银发飘舞,衣袂翻飞,周继君缓缓转动身体,目光扫过鼎中世界。山河之间,成百上千的奇人异士对着他指指点点,不时从风中传来君公子三个字。
“莫非,他们都是异人原来这怪鼎居然连通了异人的世界。”
忍住心头些许惊异,周继君眯起眼向前飞去。然而,就在他身形移动的瞬间,强大的气机从四面八方射来,欲将他桎梏于当场。
袍袖挥舞,君子剑锋稍露,白芒闪现盘旋缭绕成光圈,千百异人挑衅的气机被周继君拒于身前三丈外。白袍赤足的青年孑孓独立于高空,银发飞扬若蛇龙,剑芒所指之处,天上地下、漫山遍野,都是虎视眈眈的异人。
一时间,偌大山河,鼎内万芥,皆与为敌!
“帝都已逝,行将至此,莫非又要落下风流万人敌的故事。有趣”周继君嘴角翘起,低低一笑,挥手挽出几个剑花,九剑之影若隐若现,一股杀伐惨烈的气息轰然而出,直冲向山河尽头,在那蓝天白云染上几分血色。
当年周继君尚在武侯境界,便在京畿独战群雄,只凭一人之力屠尽满城高手,虽死亦要血溅煜德老儿三尺。今日在这鼎中世界,孑然一身,面对数之不尽的异人,似乎又回到了那时的必死之地。唯一不同的是周继君已从锋芒初露的少年武者变成了心系大局的执棋者,然而,他骨子里的杀伐热血始终未曾消淡,即便寂寞了四年之久。
“以全天下的异人试招,磨练我的君子斗数,就算战死也一件疯狂的事呵。”周继君压低声音道,细长的眸子在飞扬的额发间隙露出火热的炽芒,却转瞬即逝“不过,似乎无法实现了。十大异人在鼎内布下了看似天衣无缝的杀局,可这异人的世界内却另有人在布局,虽然不露声色势不如之,然而却针锋相对。若运用得好,亦能被我所用灭杀十异人,破去死局。”
体内穹宇之中,适才战意大发的武道蛇人喘着粗气按下杀机,转头看向高坐星辰之上的诡道蛇人,旦见它全神贯注地拨弄棋盘,运算连连。鼎中原本杀起四野八面埋伏的困局中,忽地出现一个小局,这番棋局生于鼎内世界,却又与十大异人布下的局背道而驰,隐隐抗拒,殊为诡异。
“看来另有异人布下这局,这些异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呵。也是,有人便有私心,便是异人又如何,清高的他们莫非真能跳出世间争端不成。”
周继君收回诡道心思,眯着眼望向立在山头河畔的异人们,寻思着那个布局者的所在。
就在这时,从山河中央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祈天祷地,佑吾绝临。异人于世,无所能降大—宴开—始!”
话音落下,漫天风云仿佛得到号令般齐齐向山河中央压去“轰”地一声,那处山坳谷地借着风云之势升腾而起,竟在群山之上形成一个空中浮岛。
风中老人、猎人王、九流童子和哭先生赫然坐于浮岛之上,在他们下首是长得看不见尽头的案席,案席之中除了一块玉石砧板,别无他物。
“诸位,请入席。”
风中老人摸了把胡子,挥袍卷向下首,飓风袭过,那块砧板溢出丝丝血红的纹路,狰狞可怖,随即每张几案上都浮出一个名号,须臾间,聚集在山巅河畔的千百异人蜂拥而上,各显身手飞向浮岛大宴,遮天蔽地,将山河风光掩在他们的身影之下。一千三百六十五名异人各入其席,高坐诡异的飞岛,仿佛神祇般俯视着神情淡然的周继君。坐于首席的妖娆童子哈哈一笑,火红的长发在空中飞舞着,他手指周继君,冷哼一声道。
“君公子,还不速速上来做宴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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