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清滁的步步引诱下,皮二不知不觉中已然掉入了陷阱,可他自己却丝毫未察,脸上甚至浮起几分得色。
“大胆贼子!”宋清滁铁青着脸,重重拍下惊堂木“莫以为我不知,你先以迷香熏晕了那粉头,随后又燃了一根五柱长香,用这个功夫潜入陈家,杀了陈老头,后又回转弄醒了那粉头,让她看到剩下的半柱香,误以为你一直呆在屋里。檀香有积灰,你故作聪明将鼎中陈灰先挖去一半,却不知鼎中积淀的香灰每层都不同,犹如树木年轮一般,你告诉我,那香鼎中间缺失的陈灰去哪了!”
闻言,皮二脸色陡然剧变,他刚想解释,又是一声惊堂木响起,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我来告诉你吧,缺失的那些陈香虽被你倒入花坛,可仍有不少附于你衣衫上。你杀了陈老头,心中慌乱未及清理现场,却不知满地的血水中粘上了你从青楼带来的陈灰。”
“大胆皮二,你可愿俯首认罪!”
“小的冤枉啊,大人明鉴,小的真是冤枉!”
皮二连连叩首,不住狡辩着,可却声色俱厉。
“来人,用刑!”
宋清滁沉着脸,再次拍下惊堂木。
不多时,两衙卫举着五色大棒走上前来,伸脚将挣扎的皮二死死踩在地上,一棒重过一棒地击打在他身上。哀嚎声回荡在衙堂上下,站在堂侧的二老脸上露出畏惧之色,其中的老妇人更是呼吸急促,脸上浮起一团病态的红晕,竟在这衙堂上抽搐了起来。身旁的老人连忙握进他妻子的手,眼底浮起痛苦之色。
“娘”
却是杨家女儿急匆匆地走了上来,扶住老人,轻轻搓*揉着她的心口,眸中隐约闪烁着点点泪光。而那个同样带着脚链的年轻男子则涨红着脸,死死捏紧拳头,眼中有不甘、有悔恨亦有一丝绝望。杨家夫妇晚年得一子一女,自然对他们百般疼爱,家产藏宝什么的一概不隐瞒,自然也与他们说了曾经救济过君公子之事。随着君公子身份地位愈发显赫,成为大煜通缉令上第一人,杨家人对于这番往事也讳莫如深再未提起。
此时的杨平心中懊恼不已,他千不该万不该去那个酒肆喝酒,更不应该借着酒意炫耀他家和君公子的渊源。那君公子虽然神通广大,可却非天上仙神,怎么可能在千里之外得知眼下发生的一切,更何况,十几年过去了,他已非流落街头食不果腹的无助男童,如今的他贵为那个新崛起的王朝国御,世态炎凉,恐怕他早已忘记了那个危难时候救济过他的杨家了。
杨平嘴角浮起苦涩之意,他偷眼打量着衙堂各处,暗下决心,若是过会堂上大官也要对他们用刑,自己拼死也要将爹娘和妹妹送出去。可转念一想,且不谈粗通拳脚的他有没有这般本事,就算真能成,可这刑部外依旧是京城脚下,即便爹娘逃出了这刑部大牢,可又怎么可能逃得出这京城。绝望之情染上眉梢,杨平心念俱灰,黯淡的目光流转至某处陡然凝滞,却是看到了那个似乎蒙在薄雾之中看不清面庞,正悠然自得坐在太师椅上饮茶的男子。那个男子也朝他这看来,杨平虽无法看清他的形貌,可总觉得那道深邃的目光隐约藏着些什么,就见那男子扬起手臂,袍袖翻飞,随后身前的老母竟渐渐平复下来,面庞也变得红润光滑。
杨平心底一惊,脸上阴晴不定,那人端坐堂上,所有的官员衙役都对他敬畏有加,想必是大煜权贵,可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丝毫没有恶意,却透着几分好奇。
即便二老气色已经好转,可犯人的哀嚎声传来,他们仍旧一副惶恐的神情,身体微微颤抖。周继君轻叹口气,他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恩人在前,周继君不愿自持身份,独坐高堂。
“宋大人,我来助你吧。”
周继君走到堂下,看了眼满脸痛楚、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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