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黛眉舒影,流转在铜镜中,戴着斗笠的男子安安静静的画着眉,外面陈兵百万、磨刀霍霍,可除了镜中的佳人,再没什么能让他动容的了。
“红姬,如今就剩下你和我了。”
月罗刹低声道,指尖卷过青丝,芳泽绕鼻,美人如画,和星槎外一张张狰狞的面庞形成鲜明的对比。
“宗主,红姬道力不济,无法象几位姐姐般操控星槎,还望宗主恕罪。”
红裙划过眼帘,月罗刹微微一怔,就见红姬转身跪倒在地,大滴大滴的泪水滑落,将粉妆打湿、模糊不清。
看着满脸黯然的红姬,又转望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几名守姬,斗笠下,那张阴沉的面庞微微抽搐。操控星槎至少需要玄天境界的道力,白姬和紫姬用尽道力,守得星槎十日不被攻陷,剩下四名守姬已用尽道力,香消玉殒。如今偌大星槎内,只剩下月罗刹自己和打从踏足月影宗遗址就一直跟着他的红姬了。
星槎外喊杀声不绝,震耳欲聋,月罗刹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扶起红姬,良久,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
“我月罗刹竟害得女人为我而死,已是大罪,红姬”
话还未说完,身前的红姬已是泣不成声,她和几位守姬苦等无数载,终于盼得月影宗的传人归来,本以为从此往后,月影宗将崛起于四大部洲,重复万年千的鼎盛,不料竟然遭遇大劫。怔怔地看着年轻的宗主,红姬抹去脸上泪水,幽幽地问道。
“宗主,你为何非要上这天宫呢。”
“我”
月罗刹张了张嘴,神色一僵,半晌开口道。
“来到四大部洲后,便和我那兄弟失散,也不知如今他身在何方。可只要他还活着,最想做的那件事便是上天宫,或许只有惊动了这天宫,才能让他找到我”
话音越来越低,月罗刹望向全身冰冷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那几名守姬,眸影中隐约有什么在滚动。
“也不怨宗主,那日的情况下,无论去哪都逃不过此劫。”
红姬惨笑一生,怔怔地看着月罗刹,忽地起身向星槎外飞去。
月罗刹脸色微变,急忙拉住红姬,沉声问道。
“你要去哪。”
“我们七名守姬的使命就是守护隐月山,等候宗主归来,以炉鼎之身助宗主成就绝顶。眼下大劫将临,红姬实力卑微,想要让宗主脱困,只能尽力一试了”
“你想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好让我趁机逃脱?”
月罗刹自嘲地一笑,目光掠过横躺在地上的几名女子,许久许久,眸中渐渐浮起阴霾。
“以女子为炉鼎,玩弄感情,成就自己的绝顶道法,这天地间只有月影宗一家了。红姬,你困于隐月山万年,浪费大好年华只为等我,你就从没有过不甘吗?”
闻言,红姬身躯微震,仰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月罗刹。
斗笠下,是一张苍白毫无颜色的面庞,五官仿佛画在纸上般,看不出半点神情。
“月影宗离经叛道,有悖伦常,数万年来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正因如此,方才注定了今日的一切。”
星槎外熊熊燃烧的大火将那张苍白的面庞映红,眸中火苗闪烁,月罗刹嘴角浮起阴沉的笑意。
“红姬,这月影宗当灭,就在今日。”
“不!”
红姬回过神来,看向冷笑的年轻宗主,心中生出莫名的恐慌。诚如月罗刹所言,在这万年等待中,她也曾迷惘过,自己为何要禁锢住道行,守于第一湖,苦苦等侯那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然而内心深处总有个声音不断地提醒她,自己必须这样默默的等下去,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是自己一生的宿命。
正恍惚间,红姬就见一道白光流影,却是年轻的宗主反手将挂在墙壁上的佩剑抽出。
那剑正是月影宗历代宗主的随身佩剑,绝情剑。
“宗主,你要做什么?”
指尖拂过剑刃,月罗刹望向星槎外晃动在火光中的一张张面孔,嘴角微翘,低声说道。
“红姬,你知道吗,就算我再怎么恨这月影宗,可它始终是生我养我的宗门。不过,月影宗数万年的历史,就在今日终结罢。从此以后,再不会有那个搜罗天下女子为后宫的宗门,也再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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