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此礼,反躬逃难可无忧。卢俊义反我在他府上留下这首藏头诗,他自杀了李固和贾氏,官府定以为他有心造反,即便他想回去,也不行了。堂堂玉麒麟卢俊义,河北第一人到头来只能落到这番下场,的确可惜可叹作茧自缚。”
最后的“作茧自缚”四字吴用说的极轻,却只有他背后心神敏锐的公孙胜能听见。
面露异色,公孙胜深深看了眼吴用,传音入密道。
“军师似乎有意不想卢俊义上山,巴不得他不得善终,却不知究竟为何缘故?”
“公孙先生果真机灵。”
依旧是满脸淡漠的笑,吴用转过头,上下打量着公孙胜,低声道。
“你这个故事里的人倒有几分慧根,奈何只是被他炼制出的人物罢了,再有道心却无机缘,只能困于这方轮回中,成为他手中的棋子玩物罢了。”
闻言,公孙胜勃然变色,忍不住低呼了出来。
“吴先生,你你究竟是谁?”
这么多年来,公孙胜执着于修道,除了隐世不出的师父外,自问这世间再无一人能出己右,然而越修行,公孙胜越觉得天道难测,这方天地就如同一个巨大烘炉抑或是囚笼,将自己死死困于其中,想要掌握机缘命运只是徒劳,随波逐流于红尘间,正如吴用所言般,仿若棋子,可这吴用只是区区一教书先生,自己花费数十年才悟出的道理,他竟能谈笑间脱口而出,这如何不让公孙胜大吃一惊。
“我是谁?”
吴用嘴角微翘,目光远荡,落向不远处那个和七员好汉战得旗鼓相当的男子,自言自语道。
“差一点点就要被你蒙蔽了,轮回道意,果然不同凡响。若非我离那穹天境界还剩半步之距,说不定我也会像他们一样丢失记忆,沦为你的玩物。可现如今,这方轮回故事已被我掌握了一半,只要杀了你,便能颠覆这方轮回,重回东海了。”
“杀了你君公子,而且还是在你修炼出的先天轮回里,这样的战绩连我吕洞宾都有些得意了。”
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浓,下一刻,那只终年被吴用持于掌中的羽扇已变成两股长剑,在梁山众人惊骇无比的目光中,他们那位只通谋略不擅武艺的军师陡然腾于半空,身形如鹰隼,迅疾如闪电,弹指刹那后已飞至卢俊义身后,手中两股长剑翻飞而出,如龙似蛟,又一个弹指刹那后,长剑重重劈斩在卢俊义的后背上。
“是你怎么会”
口吐鲜血,余光掠过满脸淡笑的吴用,卢俊义面色陡变,身体若风中棉絮,摇摇欲坠,重伤之下再无战力。
潜伏于梁山数年,忍着寂寞和岁月的流逝,只为了这最后的致命一击,斩杀君公子于他自己的轮回,就仿佛鹰隼捕食,不扑则已,一扑必中,如此便是八仙之首,名动天下的纯阳吕洞宾。
“君公子,即便你化身水浒第一人,想要凭此杀我吕洞宾,却也只是徒劳。你这个梁山好汉的故事到此为止了,临别前还得称谢一声,得你相助,轮回道意我吕洞宾已有所得了,日后若能成就大道,少不得会去公子坟前祭拜一番。”
吴用,也就是吕洞宾仰头大笑,满脸掩饰不住的得色,良久,他手捏印法,两股飞剑升起,好似猫戏鼠般,缓缓逼向面露绝望之色的卢俊义。
“谁说我这故事到此为止了,你虽始终保持清明,可这番故事毕竟是君某书写的,你又怎么知道,这水浒第一人是他卢俊义。”
就在飞剑即将落下时,清扬柔和的话音从吴用身后传来,脸色陡变,猛然转身,吴用怔怔地看着距自己仅剩三尺的短箭,箭飞于半空,忽地变化成百多支,铺天盖地宛如蝗虫,正是那招以一变无穷的君远伐!
“水浒第一人,是我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