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七州时候的她,何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被最疼爱她的沙叔叔逼上绝境。
此时此刻,在关水河畔,另一个人也在对河而叹。
当年九重天上的自己,何曾想过会有走投无路的一天,虽称不上众叛亲离,可是
站在河岸边,孔丘仰观俯察,再看着河川里的流水,心中浮起莫名的感伤,比之当年的丧母之痛还要令他失魂落魄。他虽是少年人的身形相貌,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真实年龄有多大,那长安城虽有万多年的历史,可却比他要年轻太多太多。
这么漫长的岁月渡过,为何自己总长不大。
孔丘幽幽一叹,抬头望向天穹,重天之上,日月运行,昼夜更始,便是往一日即去一日。低头望向周遭的景致,花开木落,四时变迁,便是往一年即去一年。天地如此,世人生于这方大熔炉中亦如此,出生以后,由少而壮,由壮而老,每过一日,即去一日,每过一岁,即去一岁仙神、王朝、历史,世间万物,一切宏大或是细渺的存在无不如此,总是顺着时间前行的方向而去。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站在河川边,孔丘心有感悟,低声喃喃道。
少年话音方落下,关水波涛滚滚,大潮涌起,在他身后流转成一弯巨大的漩涡,抬起左手,大水化作长虹猛地向数十丈外的僧人飞去。水能容载万物,便如儒道,逝者如水,一如此时终于想要长大的孔丘。
关河之水尽数被孔丘控于掌中,扑落残余的佛沙,沙和尚微微一怔,扬起袍袖,口喧佛号将关水收入袖中。
“玄天下品?”
适才在水陆大会上,这个少年只有法天境界,可转眼功夫居然迈过了整整一个境界,修行进度之快,世间仅有。
如此人物若执意和佛家做对,不出百十年,必成大祸。
沙和尚如是想着,脸上的憨容一扫而空,手臂扬起,一只巨大的手印凭空生出,宛若倾天大幕,重重压向孔丘。
即便孔丘已然踏出成长的第一步,顿悟之后瞬间跨越一个境界,可面对穹天强者,也毫无胜算。
嘴角浮起苦涩,摸了摸下巴上初生的青稚胡渣,孔丘搜肠刮肚,却再无法创出什么儒家经典来。他心里已有几分明悟,自己的成长和儒道的进展息息相关,可水陆大会和先前河畔都是一时感慨,情由心生,方能感悟大道,可此时他已无心为之。
火风阵阵从天南方向刮来,前一刹那还在数十里外,转眼后便已扑至关水河畔。
来人低啸一声,迎向半空中的手印。
“好生厉害的和尚。”
红发少年倒飞了出去,落地时翻了个筋斗,低笑道,而后变成一只三足四瞳的巨鸟,也不去看被击碎手印的僧人,抓起来神色各异的四人就向远处飞去。
天地异禽,猎风第三,一旦展开翅翼,恐怕也只有圣人和那些绝世强者才能追上它。
巨翅扇动,扶摇之上,眨眼后小猎风便已带着四人,飞出长安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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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又要出门,晚上如果回来迟的话就只能三更了祝大家端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