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荡,化作涤尘的雪,洋洋洒洒的溅落一地。
龙凤金缕袍,九璃通天冠,帝王缓步走在月光下,一如既往的慵懒神情,大战的气息没能让他动容半分,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拨弄着葱白如玉的手指。
“玉皇!”
城头的男子紫微再熟悉不过,也曾想过他会出现,可当玉皇大帝真的到来时候,紫微仍有些难以自禁。
“谁说她败了。”
站在城头,玉皇伸手搂住勾陈的酥腰,将她揽入怀中,轻笑着看向神情愈发阴沉起来的紫微。
“只要她一日臣服于我,那她便永远不会败。”
玉皇大帝的话虽不像紫微说的那般气势腾腾,可他是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第一帝王,轻易不承诺,只因他的一诺便是山河社稷江山宏图。
“你从天宫来,却未带来一兵一卒,玉皇,你是想要吓唬寡人?”
府城下,紫微眯起双眼打量向玉皇大帝,眸中闪过狐疑之色。他率紫微星兵下凡前,早已布下三十三重星阵,天宫若是调兵遣将,定逃不出他的耳目。可看着玉皇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紫微不由想起百年前,天宫那场大战,那时候的玉皇大帝也是身陷紫微星兵,却和眼下一般模样,安静地削着指甲,一边玩味地打量着他。再然后,紫微一败涂地。
瞳孔陡然缩起,紫微帝君暗暗掐指捏算,隐于夜幕之后的十二主星悄然衍变,降下星光探向大周境内,却没能发现一兵一卒。
玉皇绝非无的放矢之徒,他只身前来定有所依仗,可他的依仗究竟在哪。
紫微蹙了蹙眉,下意识的按向腰间染满鲜血的战刀,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玉皇漠然的话音。
“天帝沉疴,往往身怀而不自知,可等病入膏肓却为时已晚。紫微,你做了数万年天帝,可知否?”
沉疴者,久医不治的重疾。
紫微自然知道玉皇言下之意。想要得到什么,必须付出代价,此为世间常理,便是天帝也无法避免。天帝神位,并非打下重天广宫就能获得,却需以天帝之心印证那颗神位,非品德崇高、才贤广恩者能以企图。然而这世间又有几个真正的大德,即便真有大德,也隐居世外,谁会觊觎那烫手的天帝神位。因此到后来,炼化天帝神位几乎都是用强,硬生生的炼化吸收那神位,可本心始终未能和神位道意印证,短短万年或许没什么异样,时间长了,却很难压制住神位自身的品格道意,再用道力强行镇压,却会生出疾病。
此为帝王沉疴,只要坐上那个位子,便永无法愈治,除非自行剥夺神位。可当了数万载天帝,低头降众生,挥手掌风云,谁又舍得放弃。
紫微沉吟不语,后土微微动容,而勾陈亦目光复杂。
穹宇四方天帝相聚大周,各怀心意,唯一的共同之处,便是他们都已染上沉疴。平日不为外人道,佯装不知,此时被玉皇当众说破,心中的滋味除了他们几人,又有谁知道。
“莫说我,你玉皇可是我们几人中最早获得帝位者,恐怕如今的你已病入膏肓了。”
平定下复杂的心意,紫微遥望向玉皇,冷笑着道。
“恰恰相反。”
玉皇笑了,他看了眼满天星辰和高悬的月儿,脸上浮起一抹惬意。
“因为我当寡人比你早了数千年,因此我发现那沉疴也比你早了数千年。这些年来,你们四处征战,我却不管不问,你们真以为我玉皇成了那个昏庸无道的孤家寡人?”
“想要治愈那沉疴也有办法,只不过,你们却永远无法做到。”
看着面露异色的紫微和沉吟不语的后土,玉皇笑了,笑的很开心,袍袖掀开,葱白的十指轻轻弹击。
“紫微,你掳掠通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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