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边,猴狲坐在礁石上,眸影中飘过那衫雪白的衣裙,它却视若罔闻,只是安静的看向大海,似乎在那烟波浩渺的尽头有着什么格外吸引它的存在。
初升的朝阳挂在海水另一边,金灿灿的流光没入大海,转瞬消失在粼粼波光的中。鱼儿轻跃,荡开尾鳍,逍遥自在的游着水,没入那猴狲眼中,却让它心头微黯。
为什么鱼儿能那么欢快的游嬉,我可以上天入地,却无法逍遥自。
轻叹口气,猴子挠了挠腮边的杂毛,转脸望向身后的女子,嘴边浮起冷笑。
“你死缠烂打跟了我这么久,莫非想要做俺老孙的相好?”
闻言,女子没有动怒,只是低喧了一声佛号,面容清冷。
“行者说笑了,贫僧为世外人,又怎会入红尘。我跟随行者,只为消除行者的戾气,如此方能陪着大唐高僧前往西天取经。”
“消除戾气?我有何戾气?”
孙行者指向女子哈哈大笑道。
“按我的性子,像你这样聒噪的人早一棒子打杀了。我见你是女人,方才手下留情,你可别得寸进尺。”
“阿弥陀佛,这便是行者的戾气了。行者前世为一凶残之辈,此生投入畜道成为猴身,就是因果造化。”
女菩萨不急不恼,喧声道。
“因果造化?哈哈哈,勿拿你们和尚的一套来糊弄俺老孙,你再聒噪,莫怪俺老孙棒下无情!”
翻了个筋斗跳起身来,孙行者怒目望向女菩萨,在它脚边插着一根金光灿灿的铁棒,看似普通,可细细望去,却觉和广漠无际的大海融为一体,让人心头难以平定。
“女菩萨,你究竟是谁?”
铁棒就在脚边,孙行者却无心拾起,忍住心中的怒火,皱眉问道。
“佛心慈悲,救渡众生,出生死海,有如舟航。贫僧名号慈航。”
看了眼焦躁不安的孙行者,女菩萨沉吟着开口道,她所说的并非如今在佛家的名号,可心底总有个声音在催促着她,让她说出前世的名号。深吸口气,女菩萨移开目光,看向天边云卷云舒,悠悠道。
“在你心中,至始至终有一个谜,压得你喘不过气来。时而出现在梦里,时而流淌在记忆中,可你却始终无法看清,更无法回想起。”
闻言,孙行者身躯猛震,神色渐渐变得僵硬起来。
“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慈航。”
女菩萨静静的说道。
“法海慈航,寰中普渡,我佛神通广大,普渡众生。你背负罪孽,贫僧来此只为渡你,你前世的记忆贫僧自然知道。”
“你知道?你真的什么都知道?”
孙行者双眼放光,紧紧盯着女菩萨,转尔轻笑两声,朝向女菩萨拱了拱手。
“先前是俺老孙不是,多有冒犯,还望菩萨见谅。嘿嘿,菩萨肯否将我前世之事一一告知?”
看了眼抓耳挠腮的猴狲,女菩萨眸子微微黯,别过头,良久方才道。
“还是先前那个条件,你答应保着大唐高僧前往西天,我便告诉你。”
“哼,你明知俺老孙不会答应,还来消遣!”
孙行者立马翻脸,它的脸变得比五月的天气还要快,却是因为它随心所欲,不假辞色,从不会刻意掩饰自己的所思所想。
提起如意金箍棒,孙行者迈开大步向前走去,方走出三步,身形一顿,踟躇着,却又拉不下脸回头去找那女菩萨。
“你若回心转意,还来得及。”
淡漠的声音传来,孙行者面色发红,没有转身,半晌挠了挠头,开口道。
“前世也好,做梦也罢,俺老孙都不在乎。实不相瞒,老孙只是依稀记得那梦中有一个女子,说来奇怪,每次都无法看清她的长相,偏偏俺老孙又想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
“若你看清了,又如何。”
女菩萨沉吟着问道。
“这个,暂时还没想好。你们佛家不是自称普渡众生吗,若能让俺老孙看一眼那女子,说不定就不会有那所谓的戾气了。”
孙行者硬着头皮说道,转过身,直直盯着女菩萨,眸中隐隐露出几丝祈求。
世间留情于女子者甚多,或为伊人把江山社稷丢于一边,如平天君圣,或将此生化作流年虚度,如高老庄中那头猪妖,可它孙行者只是想再见一眼那个奇怪的女人,看清她的相貌容颜,如此而已。
海潮袭来,撞击着滩边的礁石,轰轰震耳。
女菩萨淡漠的眸子宛若雾蒙,看不明晰,待到海潮渐渐平复,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从怀中掏出一个金灿灿的铜圈,看了半晌,递向孙行者。
“戴上吧,戴上它你便能看清了。”
疑惑的看了眼女菩萨,孙行者接过金箍,上下翻看了半晌,开口道。
“你莫不是在消遣老孙?”
“自然不是。”
女菩萨的声音很柔和,丝毫不作伪。
“那好,俺老孙就信你一次。”
孙行者不再多想,将金箍套在头上,缓步走到海边,朝向水面龇牙咧嘴,只觉戴上那金箍煞是神气。
可一瞬后,剧痛的痛楚从眉心传来,孙行者怪叫一声,只觉那海水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将它...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