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壁由九天陨铁打铸,密不透风,仅在屋顶正中央有一个圆孔,日光携着尘埃投入,纷纷扬扬,却只有一柱。(泡&)
羽衣女子静静的站在密室内,望向匍匐在模糊日光中的身影,许久开口道。
“关于西游,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陛下了,咳,咳,咳陛下为何不肯相信。”
“当年寡人信了你,结果琼宵沦陷,寡人布于西游最重要的那颗棋子居然就这样易手。”
“陛下,是你的终究还是你的,沦陷也只是一时,咳,咳,咳”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后土面无表情的看着在那线日光下颤抖咳嗽的人,那人的双手双脚尽数折断,光秃秃的身体困在两丈高的玉瓶中,只露出一颗长满绒毛的头颅,满脸颓然,奄奄一息。
“是啊,陛下又怎会信我。在这四大部洲,陛下谁也不信。”
六耳猕猴意味深长的说道,即便如今的它已无法像当初那般逍遥自在,可颊边依旧挂着一丝玩世不恭。
闻言,后土瞳孔陡缩,淡漠的眸中过警觉之色,目光深邃冷硬,似想将那只已成“人棍”的猿猴看透。
“罢了,你气数已尽,寡人也不和你计较。你且为寡人算最后一卦,也是你此生最后一卦。”
“气数已尽?哈哈哈咳,咳”
六耳猕猴歇斯底里的笑着,眸中满是疯狂,半晌平寂下来,它努力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小孔。可阳光太刺眼,此时的它已没力气运转目神通,只能任由着灼热的阳光一寸寸的烧着它的眸眼,泪流满面,转瞬蒸发殆尽。
“野兔死,走狗烹。赤尻兄,六耳悔不听尔。”
双目燃烧在九天烈焰下,不多时已融化,赤红的液体从六耳猕猴的眼眶中溢出,顺着面颊流淌而下,它嘴边挂着莫名的笑意,转向后土“打量”半晌,笑着道。
“陛下何必多次一举,你的命运早在你踏足天地穹宇之际便已注定,天知地知我知你亦知,哈哈哈”
“混世灵猴,应劫而生,能衍算天机命数,可充其量不过是狼狈逃窜在命数缝隙中的可怜虫罢了。你连自己的命数都算不出,又怎会知道我的命数。”
后土冷冷说道,玉手已伸向墙壁上的机关兽口。
“我的命数就在今日终了。后土,你若杀我,便应证了。”
蜷缩在玉瓶中,六耳猕猴得意地说道。
“真是可笑,若你能算出,当初为何还来投靠寡人,自惹杀身之祸。”
后土收回了手,怜悯的看向六耳猕猴,随后转身离开密室,她还要去天宫赴宴,至于这头曾几何时被描述得神乎其神的六耳猕猴,圣人既出它已无甚大用了,留着只会再生变数。
“命令手下明日来杀我吗?为天帝者,果然自大。”
待到后土走后,六耳猕猴低笑一声道,满脸的玩世不恭渐渐散去,低头望向它没了手臂腿脚的身体,眼中一阵恍惚,转瞬剧烈颤抖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当真无所谓。”
冷漠的声音传来,六耳猕猴神色陡变,猛地抬头起头。
屋顶的那个孔洞中飘进一道乳白的虚影,在粉尘间轻舞摇曳,渐渐化成一道人影。
“教主!”
六耳猕猴失声叫了出来,满脸掩饰不住的震惊。那日垂天道上洛继伤被周继君打得肉身毁灭,六耳猕猴衍算天机,却无法算出关于洛继伤的行踪,更不知他是死是活,可六耳却知道,皇天教大势已去,于是转投后土麾下。谁曾想,当初自己最看好的枭雄竟再度出现,修为莫测,连后土也没能察觉。
“叛教者,你还有何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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