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周继君唏嘘不已,不由想到洛继伤的教意——天上地下,人人为皇。看似平等,可一旦成就,他洛继伤却为皇中之皇,这和圣人的作为又有什么区别。
世间只要有强弱,有贵贱,便有不平,便会出现圣人一般的存在,一日大权在握,再不记得从前的承诺,不加法度于己身,此为无法抹灭的事实。
可若是人人成君子,持以君子之道,虽有善恶伪之分,却都受制于君子总纲之下,在将来某一天,或许能成就一个理想世界。却又有一个前提,那便是创出此道者不以己为尊,不收敛民心,不因此成就圣人。
然而人皆有七情六欲,便是君子也难脱欲念,周继君创出君子之道,也不过用作道意,并未真正成就教化。非是他不想,若能将君子道意散布四合八荒,定是一番名留青史的伟业,可成就君子教化后,周继君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若留于世间,即便他不想,也会身不由己的成为今日圣人般令他无比厌恶的存在。可若从此离世,百多年所创的天吾山基业,儿女门人,却让他不忍放手。
世事种种,不如意者十之**,纵是穹天巅峰、一方霸主又能如何。
深吸口气,周继君平复下心意,随着对面端坐山崖云间的男子额心现出君圣,周继君的眉心当中也现出两个模糊不清的篆字。
今日只为今日事,又何须去想那么多,且先压制住眼前这只恐怖的孔雀再说。
“孔君,你可曾想过,丘儿也成了圣,你今日之言若为因,你就不惧怕日后之果?”
遥望向满脸暴躁,挣扎在君圣封号下的孔宣,周继君有些复杂的开口道。
“哈哈哈,君公子你好生虚伪,若没你推波助澜,丘儿又怎会踏足成圣之路。”
闻言,周继君既不掩饰也不回避,颔首道。
“君某承认,丘儿成圣的确为君某一手所至,然,他所修的却是不杀生的儒教,弃法从礼,以礼约束苍生,迥异于从古至今的圣人。”
“倘若有朝一日我等挑战圣人皆落败身亡,圣人继续凌驾于众生之上,再无人胆敢挑战,却需一有别于杀人圣人的圣人入世,集苍生愿念,完成我等未完大业。”
话音传入耳中,孔宣眉头微皱,随后冷笑一声。
“若终有死于圣人之手的那一日,我孔宣自与亡妻相会幽冥,哪有心思去管我身后天下是平是乱。君公子,你的大道理一番连一番,不是圣人胜似圣人,在我看来,想成圣的却是你自己!”
孔宣肆无忌惮的宣泄着他心中的怒意,为了这百年的囚禁,为了害死他妻子的西方佛祖,也为了他额心那个充满讽刺的封号,却让对面的周继君心情复杂。
“你纵然不去管这天下,可你总不会连丘儿都不顾?”
良久,周继君淡淡的说道,目光落向陡然一怔的孔宣,君子剑再度飞出袍袖。
“孔君,我们这一战似乎还未了,既然你不再想要君圣封号,君某便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