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恨。成亲王道:“孤家岂不知之,那仁贵朝廷十分隆重,朝廷大小俱是他心腹,左丞相魏征,鲁国公程咬金在朝,圣上最是听信。他无短处,难以动他;倘有反叛之心,孤家方好在圣上面前上本,如今如何动手?今孤家倒有心事,我家郡主鸾凤未招佳婿,意欲招仁贵为婿,使他休了前妻,若允便罢!若然不允,说他欺骗亲王,强逼郡主,私进长安,此节事就好摆布他了。”张妃听得,心中一想,只得答应。待我与张仁商议,他足智多谋,又是我赠嫁,他屡屡要报老爷之仇,忿忿不平。于是勉强对王爷道:“千岁之言不差,也要从长计较。”王爷说:“美人之言不差。”传令带了兵丁,出长安打猎去了。
张妃宣张仁。那张仁黑煨煨一张糙脸,短项束腮,大眼鹰鼻,颔下六撮胡须,其人刁恶多端,奸巧不过。随了张妃,来到王府,成亲王看他能事,凡事与他商议,言听计从。听得娘娘传宣,他头戴圆顶大帽,身穿紫绢摆开直身袍,粉底乌靴,来到宫中,口称:“娘娘,奴才叩见。不知呼唤奴才,有何事干?”张妃道:“张仁,你知老爷公子姑爷都被薛贼陷害,夺了功劳,昏君听信,不念有功之臣,竟将我家满门屈杀,倒封薛贼做了王位,十分隆重。我想起来,此仇怎报?今日千岁要把郡主招他为婿,如今想起来,此事怎样?故此特唤你到来,与我定下一计,须要摆布他。”张仁低头一想,说:“有了。郡主又不是娘娘所生,须要如此如此。”张妃听了大喜。命张仁出去,候大王回来听宣伺候。
再说王爷回归府中,张妃接着王爷,又说此事。张妃说:“千岁须要与张仁商议,他极有高见。”王爷听了,忙唤张仁。
张仁听唤,来到宫中,叩头已毕,立起身来说:“大王呼唤奴才,有何吩咐?”王爷道:“孤家有一事与你商议,但不知你主见如何?”张仁道:“千岁有什么事,说与奴才知道。”王爷道:“孤家想那郡主招薛仁贵为婿,事在万难。”张仁道:“这不难,千岁要招仁贵,他已有二位夫人,定然不顺,莫若传一道旨意,骗他到长安,待奴才邀到王府,若不顺从,王爷将酒灌醉,五更上本,说他私进长安,闯入王府,有谋反之心,是以擒拿,候万岁发落。凭他认了什么罪,难道万岁叔父倒弄不倒仁贵不成?此计如何?”王爷听了大喜,道:“张仁此计倒也决绝,若不成,王府宫中之事,外边必不晓得,倘不然就报了张美人的杀父之仇。”摆宴饮酒,张妃在旁,极口称扬,当晚就在张妃宫中歇息。来朝与张仁做成主意,差官往山西。
再说薛仁贵在山西,太平无事,与二位夫人朝朝寒食,夜夜元宵,已经一载,四方安静。这一日正坐银銮,忽探子报进,说:“圣旨下。”吩咐打开中门,忙摆香案,接进天使,当殿开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卿救驾之功,思念至深。朕忽有小恙,召卿来京,君臣一面,作速来京!钦哉。”仁贵谢恩道:“我皇万岁万万岁。”香案供着,一面相待天使,说圣上欠安。天使道:“前日龙驾危险,如今天子幸好了。故此召平辽王进京,朝廷还有圣谕。”仁贵听了,吩咐总管王茂生,令各守汛池,武官不必相送,本镇连夜进京,二位夫人不必想念。君命召不俟驾而行,即同天使上了赛风驹,离了绛州,竟望长安而来。不知吉凶祸福,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