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他松开双臂,满脸绯红的尴尬。
“我其实我那个我不是”
“别找借口说你其实不是真心想抱我,只是什么、什么、什么”清朝的男人真不可爱,动了心还得替自己找万般个借口。
何苦来哉?
“就拿王有龄来说吧!跟采菊成亲久也没露出半点‘我爱你’的意思,临了临了倒还”
提起王有龄,阿四蓦然住了嘴,将话吞了回去。从怀里掏出那封血书,她攥在手心里紧紧。
“我答应他两件事,一件是把这封血书送交朝廷,还有一件”
阿四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对他说:“今生今世,我王有龄永记他相助之恩,只可惜今生无以为报,如有来世,我当与他结为生死弟兄。来世,我替他苦,我替他累,我替他死——他的话,我一字不差,原原本本地转告予你。”
胡顺官不停地吸着鼻子,将泛滥的眼泪重新逼回去“他们走得可好?”
“在太平军冲进衙门之前,他们就走了。”这也算好吧!在古人看来。
问完了这句,两人忽然都不说话了,望着船外绵延不绝的江水滔滔而过,人突然变得很渺小,不知不觉就被时间长河吞噬了去。
“咱们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胡顺官有些拿不定主意,杭州城已破,他辛辛苦苦在杭州积攒下的一番基业算是毁了。一旦杭州城破的消息传出去,他在其他地方的阜康分号势必会受到影响。挤兑已是再所难免,钱庄的业务受到动摇,接着就轮到他建立起的其他生意——头一个便是生丝买卖。
没了大量银钱做支撑,他拿什么跟洋人叫板抬价?他跟农户们签订的合约无法完成,那些收到手的生丝只能眼睁睁地放在那里等着发烂发臭。
阜康完了,他也快完了。
“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悲观。”阿四知他心里的苦闷,扭头问他:“你相信我吗?”
四目相对,他望着她的眼重重点头,她的聪慧让他不由不信。
“你若信我就听我一句话,朝廷跟太平军的这场仗打不了多久,很快太平军就会被曾国藩打败。阜康很快会振作起来,你的生意也会好起来。”
这是历史告诉她的,错不了。
胡顺官却将这些当成了她的安慰——即便只是安慰,因为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的心也因此坦然。
“那我们现在”
“我要去京城。”阿四心中早已有了目标“一方面,京城局势相对稳定,这五万石粮草拿到那里还能卖个好价,补贴你现在的损失。另一方面,我答应过王有龄会把这封血书送交朝廷,呈现给皇上看——我说到便要做到。”
这话说得简单,可做起来何其难也。现实摆在他们面前——
“咱们如何才能将这封血书送达圣上?”皇上啊!那是谁想见都能见的吗?
阿四心中已有盘算“我知道有个人一定能替我将王有龄这封血书送到皇上手中。”
“谁?”
“爱新觉罗奕阳——那位宏王爷。”
胡顺官百般不愿意阿四去见那位宏王爷,可为了阿四的承诺,为了王有龄,他唯有硬着头皮陪阿四站在宏王爷府邸门口。
王府就是王府,门槛都比一般人家高。
拍了几下门,好不容易出来个看门人,见他们衣着普通,身上也没什么起眼的东西,转身就打算关门。
胡顺官毫不客气地递上两锭银子“我要见你们家王爷。”
看门人见钱顿时眼开,笑呵呵地连忙问:“这位爷怎么称呼啊?”
“你就说四爷求见宏王爷。”阿四在旁感叹,不愧是日后的红顶商人,这行贿的手法多纯熟啊!
胡顺官的心里也在嘀咕,摆明了他的名头不好使,对于那位老摆着一副多情嘴脸的宏王爷来说,唯有她这枝鱼杆才能钓上他这条大鱼。
下一刻,看门人跑进去报说有人要见宏王爷,正在捣鼓西洋钟的宏王爷恨地大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都见,我不成妓院里的姑娘了?还是下三滥的那种!”
看在那两锭银子的分上,看门人顶着雷回说:“那人自称四爷,还说是您的旧交,说您知道她来定会相见。”
“什么四爷?八爷的?这京城里的爷们多了去了,我七爷谁也不见!不见——”
被这一顿好骂,就算揣着两锭银子,看门人也顶不住了,预备着到门前大骂那两个害他的家伙。他那没脚后跟的脚丫子刚刚跨出去,里头的宏王爷忽然背着手揪紧了自己的大马辫——四爷?
莫非是她?!
“慢着,先请那人进来。”
看门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分不清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唯有顺着王爷的意思,恭敬地请了胡顺官和阿四进门。
宏王爷远远地看见身着马褂,梳着大辫子的阿四笑吟吟地走上台阶。手里的西洋钟也不要了,扔给一旁的管家,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来“阿四!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因为你在京城啊!”阿四这说的可是真话,只是目的不简单。
胡顺官听在心里万般不是滋味,这可是大清年间,她这话不是在暗示宏王爷那个什么嘛!
偏生宏王爷听着受用极了,拉着阿四坐上软榻,至于跟在旁边的胡顺官,他是只当没看见。
“杭州那边的事我都知道了,这几日我正惦记着你,不知你的安危呢!不想你竟自己找上门来,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宏王爷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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