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远离化妆品区的浓郁香气,可汪慕怡还是一直打喷嚏,她索性捏住鼻子,难受的说:“我去洗手间洗个脸。”
“好,我在这里等你。”
拿着常克谦的手帕,汪慕怡走进女用洗手间,转开水龙头,用大量的清水拍洗脸颊,尤其搔痒不安的鼻子,更是加强的重点。
反覆清洗几次后,她关上水龙头,摊开手帕擦去脸上的水渍,这才觉得过敏的症状舒缓不少。
等到她走回身边,常克谦仍有些不放心的问:“怎么样,好一点了吗?”
她顽皮的皱皱俏鼻,又孩子气的吸了吸“瞧,好了。”
这时,传来准备登机的广播声,她拉着他的手,迫不及待的想赶往登机门。
“不急,慢慢走,飞机会等我们的。”
“不行,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快点抵达捷克了!”
终于,经过漫长的飞行,当他们走出布拉格的机场大厅,汪慕怡随即张开手臂仰望天际,脸上的笑容是常克谦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灿烂。
一生一次的蜜月旅行,常克谦带她游赏旧城区的经典建筑,在新城的咖啡馆里来回探索,还带她去伏尔塔瓦河游船。
到了卡罗维瓦利温泉疗养地,他们拿着新买的温泉杯,共饮一杯水,常克谦突然感性的许诺“等我们结婚满十周年,我们再来这里玩,而且还要带我们的小孩一起来,带着这只杯子站在这里,全家人共饮一杯温泉水。”
汪慕怡一听,眼眶顿时发热“嗯,十年后还要再来。”
那时,她也暗自下定决心,就算这段婚姻未来免不了会有波折,她也一定用包容的态度与他相守下去,除非
他变心了,有别的女人了。
常克谦穿着制服,英挺的站在组员派遣中心,刚结束飞行的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疲惫,忙着处理例行手续,还不忘跟派遣中心的大姐闲话家常。
“这个月又飞了几趟长班?”
“三趟。”
原本看这个月的班表以为会轻松些,谁知道待命当天,他居然被抓飞了,而且又是该死的欧洲长班十天,实在衰得可以,他怀疑一定是老天爷认为他跟慕怡过得太幸福,才会老是找他麻烦。
通常一趟长班六至十天跑不掉,一个月有两班就已经很凄凉了,偏偏他一个月内飞了三趟!他几乎都快想不起来,上一次跟老婆好好一起吃顿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三趟?”派遣中心大姐连忙看了看这个月的飞行记录,确认之后,一脸抱歉的望着常克谦“对不起,那个老美机长临时出了点状况,只好紧急抓人。”
“我明白你们也很为难,再说,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大家都不喜欢被抓飞。”
“下个月,下个月我保证一定帮你排个好班表,让你有多一点时间可以陪陪老婆。”
“这是大姐你自己说的喔,我记忆力可是很好的,要是班表太烂,我是会来派遣中心拉白条抗议的。”他打趣的说。
派遣中心的大姐笑了笑“对了,结婚多久了?”
“七个月。”常克谦笑答。
好快,一晃眼半年就过去了,不过,最让他得意的是,当初那些不看好这段婚姻的人,现在一定跌破眼镜了吧!哼,居然敢赌他的婚姻半年就玩完,真是混账东西。
“打算什么时候生小孩?”
“看大姐什么时候给我好班表,我才有时间努力做人啊!”他一天到晚飞个不停,短则三五天,长则十来天,别人的假期是他卖命工作的日子,有时候千里迢迢回到家,老婆已经睡到九重天外去,想要亲密一下,还得担心老婆隔天上班没精神,只好冷水澡伺候。
等他睡醒,慕怡又已经出门上班了,家里的双人床根本就是两人轮流睡,只知道当初买张单人床就好,至少一个人睡的时候比较不觉得寂寞。
其实,他也很想赶快生个小孩,可看看现在的状况,要是有了小孩,他真怕哪天下班回家,小孩会以为他是误闯家门的陌生叔叔,说不定小孩对楼下的警卫还比对他这个亲生父亲来得熟悉呢!
唉,想想还真有点悲哀
“扣我这么顶大帽子,看来我下个月要是不给你一个满意的班表,我就要变成罪人了。”没好气的睨他一眼。
“所以我说大姐啊,你现在可是身负重任,我和老婆的幸福就掌握在你手上了。”
又闲聊了几句,他把手中的资料拢了拢,准备交差去,一转身,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晃过。“咦,那不是梅琳吗?”
“喔,对呀,她刚刚过来申请留职停薪。”
“留职停薪?为什么?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常克谦诧异的问。
“她只说是私人因素,细节我也不清楚,你可能要问她本人才知道。”大姐一时感叹的说:“以前梅琳是多么活泼的一个女孩,我还记得她每次跟我说话,两只眼睛总是闪着自信的光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常克谦沉默不语,他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比谁都希望她能快点走出来,但是她似乎只想把自己困在过去的痛苦里。
沉吟须臾,他匆匆交了手上的文件,便拎起登机箱转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