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早就渐渐的模糊,但依然磨不去昆仑在他心中的印象,那地方,留下了他的童年,就算如今他富可敌国,却依然放不下。
尽管已经是初夏季节,白天已经比较的炎热,但夜晚,却依然清凉如水,难得的是一个好天气,没有月亮的天空蓝得发亮,一颗颗闪亮的星星,如同一颗颗宝石,镶嵌在蓝色的天幕上,美丽无比。
聂霆抬头看了看天,这美丽的夜空,也许是最后一次看它了,尽管有只无限的留恋,尽管还有许多牵挂,但却也是无奈更奇怪的是,他的心竟然一片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气,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一人,一剑,他没有带一个人随行,明知道是送死,为什么还要找别人来陪葬呢?
半夜二更天,聂霆如约来到了城西的小树林里,天虽然没有月亮,但也并不显得太暗,练武之人的目力自然也比普通人要强一点,所以,他能清楚的看清眼前的一切对方来了六个人,四女两男,除了其中两个年龄颇大的老妇外,还有两个妙龄少女,一个荆衩布裙,另一个头上带着黑色的斗笠,斗笠上垂下的黑纱挡着了脸面;而那两个男的,也极是年轻,应该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都长得高大魁伟,想必是那两个老妇人的弟子。
聂霆持剑抱拳道:“昆仑派掌门聂霆依约而来!”
中间的那个老妇目光如炬,如同实质一般,狠狠的打量了他片刻,方才道:“昆仑派难道就你一个人来送死吗?”
尽管她的语气极是无理,聂霆也不介意,微微的笑了笑道:“敢问前辈是”
老妇人高傲的笑了笑道:“江湖规矩,我倒是忘了,既然如此,我也得先向你介绍一下,让你死也死得明白老身樊绮云,现任剑谷谷主。”说着指了指旁边的那位和她年龄相仿的老妇人道“这位是隐湖的湖主若即。”
聂霆点了点头,再次施礼道:“原来是两位前辈高人,聂霆有礼了。”
“我们的来意,你应该知道!” 若即已有七旬左右,但因内力深厚,虽非故意驻颜,又曾经历过数次大伤大悲,一生坎坷,但乍看起来却依然如同五十左右,只的她也是一身荆衩布裙,掩去了年轻时原本倾国倾城的美貌。而樊绮云的年龄应该与她相仿,但却是鸡皮鹤发,苍老无比,依稀能从她脸上看到年轻时的丰采。她们都曾经是年轻美丽的,但岁月无情,在她们的脸上无情的留下了风霜的痕迹。
聂霆想了想道:“具体怎么我并不怎么清楚,但我也知道,诸位大概是要我的命来着的。”
“你倒坦白!” 樊绮云怪笑道“但你一个人的命,难道就能够换回我剑谷封谷五十年的损失?”
聂霆沉声道:“那你想怎样?”他并不怎么了解她们与风清子之间的瓜葛,只到这几天,才陆续听到一些传闻,知道剑谷因此封谷的事。
“既然你的那个姓徐的老鬼师傅已经死了,那就要你们这帮徒子徒孙来偿命!” 樊绮云笑得残酷,冷冷道:“他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和外孙女吗?人呢?”五十年的怨愤,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在看到了聂霆后,她心中的杀机已经按捺不住。
聂霆心中一沉,他最怕就是他们要杀自己的弟子儿女,本打算自己孤身前来,以一人的性命化解这场莫名其妙的冤仇对他来说,确实是莫名其妙,他根本就不知道当年风清子怎么会招惹上了武林圣地中人,更不清楚当初他师傅是怎么陷害风清子的,而他,就这般成了替罪羊羔。
“前辈” 聂霆黯然道“听前辈的言下之意是要杀光我门下所有的弟子了?但前辈想过没有,你就算杀了我门下所有的弟子,夷平昆仑山,难道风师伯就能复活吗?你残杀昆仑弟子,你以为风师伯会高兴吗?怨有头、债有主,先师犯下的过错,就让我一力承当吧!隐湖、剑谷都是正道的领袖,何必因此大开杀戒,坏了自家的名声,太不值得了。”目前为止,他也只能希望他们会顾及圣地的名声,别滥杀无辜,不管怎样,他门下的那些弟子,可没有一个能与他们相抗。还有思颖,就算她武功略高一点,但也绝对不是眼前的这个老妪的对手。
逃他也想过,但如果能够逃得了,他早就逃了,毕竟,生命对每一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既然知道逃不了,他反而放开了,心情也趋于平静,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惧怕,放不下的,只要那个他最爱的人和他的子嗣,以及那些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