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微微如萤火般照在草原之上,劲风猎猎,只有飒飒的风声,火光如同精灵一般跳跃着,不时地发出“扑哧”的声音。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场上的气氛如同绷紧了的丝弦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身穿黑袍的伟岸身影之上,那犹如山岳一般的挺拔,丝毫没有苍老的感觉,看着那个背影,所有的金狼军将士都感到心中洒满了崇敬。
便是这个身影,纵横草原没有敌手,所有的人都热切地凝视着这个人的背影,他们一直都是如此,而如今他们正是等待着这个男人将眼前可恶、可恨的马贼击杀。
“很少有人在我的面前能够做到你这样!”毕玄的声音并不高,却是送到了每一个人的耳边,犹若在耳边说道一样,这份功力,让身在不远处的海滨心惊不已,暗道:“宗师果然是宗师,果然是有不凡之处!”
他担心地望着慕容席,此时慕容席正是微微地颤抖着,那些金狼军看到他的样子,心中皆是认为这个男人在他们圣者的眼前胆怯了,绕是如此,他们依然对慕容席敬佩不已,能够向圣者挑战,这便是他无上勇武的表现。
圣者,这是他们对毕玄的尊称,在他们心中,毕玄已经不是凡人,而是他们精神上的战神,只有毕玄不倒,他们就有理由相信他们是蓝天下最强大的人,他们的敌人会在他们的弯刀与铁蹄之下饮血呻吟。
看着慕容席,毕玄久历沧桑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眼前的男人眼中然绕着如同恶狼一般的神色,那灼灼的目光是武痴所特有的狂热,如此狂热于武道的人,毕玄心中不由得对他生出好感。
“你叫什么名字?希望此战之后,你可以让我记住你的名字!”毕玄淡淡地说道,身后的金狼军将士不由得哗然,他们的圣者竟然对这个马贼询问他的名字,这便是无上的荣耀。
慕容席冷冷一笑,他忍不住身子颤抖,那并非是害怕而是因为激动,眼前的男人便是三大宗师之一,他身上的气势,无疑是强者的感觉,这种压迫,这种感觉,让他感到自己的血液也沸腾起来,目光也变得炽热,手中的“斩将”更是不住地鸣叫颤动着,表达着自己的战意。
“我的名字将我随着我的剑成为你今生最大的梦魇!”慕容席“斩将”遥遥指着毕玄,他精气神无比地集中着,六识随着他的剑意而散了开来,形成了一个思感网,周遭的一切都在他的感觉之中,风吹、草动、战马不安地移动,还有那金狼军骑兵压抑着的呼吸,这一切都他的感觉之下,而最深刻的无疑是眼前这个男人,如此深刻地存在。
他眯着眼睛,眼神如同剑刃一般,毕玄眯起了眼睛,这个男人的狂妄让他感到不悦,他身上衣袍猎猎,却是逆风飘动,一股沉重的压抑从他身上传来,他一抚衣袖,声音转冷“好狂妄的语气,那么就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这样的实力!”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风声在响动。
慕容席眯着眼睛,冷冷地望着毕玄,那炽热的目光却是慢慢地转冷,他不悦地说道:“你便是要赤手空拳与我交手吗?”毕玄微微皱眉,说道:“一双赤手足矣!”
“哼!”慕容席脸上露出了怒容,他说道:“毕玄,拿出你的‘阿古施华亚’,我希望与最强状态的你打!”他对于自己的修为很清楚,虽然逊于毕玄,却是依然无惧“我听说你毕玄年轻的时候便是持矛纵横草原没有敌手,便是让我见识一番吧!”
毕玄年轻时候,所用的是一柄重矛,毕矛重九十九斤,矛名“阿古施华亚”是突厥古语、意即月夜之痕,年轻时仗之冲锋陷阵,纵横草原从无敌手,初出道之际已彼誉为“没有人能把他从马背击下。”
毕玄淡淡一笑,看不出喜怒,他说道:“那么就看你的手段如何了!”
慕容席目光一冷,身上的剑意随着怒意爆发而出,陡然间样子很强劲的劲风从他身上向着四周狂飙而去。
“锵!”清越的声音响起“斩将”剑身之上寒芒暴涨,如同霜雪一般倾斜而下。
“好剑!”毕玄低喝一声,对于这柄神兵赞叹不已,慕容席冷哼一声,喝道:“这剑名为‘斩将’,是当年我师祖亲手所铸造,当年师祖侍之败尽天下英雄,赢得‘剑圣’之名,今日我便是用这剑斩下你毕玄的狗头!”
声音到了后来更是怒喝而出,那些金狼军的兵士听到了不幼儿破口大骂,只是毕玄脸上却是古井无波,浑然不将慕容席的话语放在心上,到了他这样的境界,寻常话语已经难以让他生出涟漪。
随着慕容席的话语落下,慕容席的身子已经动了,脚下踏着玄妙的步法,正是他独门轻功“踏雪寻月”传说修炼到了极致能够羽化飞仙,上那青天揽月,十余丈的距离不过是数息的时间便是转眼而过,众人只看到一个虚影眨眼间晃过,快得骇人。
斩将间出,万千剑影组成了重重的剑网,登时将毕玄三尺之内的尽数笼罩在其中,万千剑影重重,向着毕玄周身要害直取而来,每一剑皆是致命而狠辣,如同一条条毒蛇一般,让人顾此失彼。
毕玄冷哼一声,一拂衣袖,那衣袖登时如同钢铁一般,发出呼啸的风雷之声,一阵劲风随着他的动作生出,竟是在身前形成了一道道的气墙,将那万千的剑招尽数挡下。
慕容席心中暗自喝彩,那剑网被劲风撞击,登时发出了阵阵尖锐的爆炸声,震得众人耳中生疼,忍不住高声叫好,那些金狼军的骑兵都是高声怒喝着,只希望他们的圣者一招将眼前这个马贼击杀。
“看招!”慕容席大喝一声,那剑网崩溃之时,万千剑气倾泻而出,斩将剑身之上剑气爆发,重重剑影在空中交汇,重组,最后化零为一,一剑正是以泰山压顶之时直劈而来,这一招本是拳法之中最为简单的一招“力劈华山”如今慕容席改为剑招,使出来,登时是犹如开天辟地一般,神威逼人。
毕玄只是一拳击出,那一拳慢得如同蜗牛一般,却是给人一种重逾千钧的感觉,这一拳仿佛可以将空中都击破一般,给人一种无比的凝滞、沉重的感觉,慕容席的感觉最为强烈,那拳头周围的空气也仿佛被击空了一般,让他感到空气无比的稠密,让他呼吸也困难起来。
“蓬!”劲气沉重得如同陨石撞击一般,劲风四射,吹动着火把上的火光摇曳不定。
众人被这阵劲风袭来,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待到睁开眼睛,正是看到毕玄负手而立,傲然的神色,仿佛是巨人一般,亘古以来便是耸立在这天地之间,让那金狼军的将士生出了膜拜的感觉。
海滨等人脸色不由得一变,慕容席此时正是单膝跪在地上,嘴角之上带着一丝的血迹,嘴上却是泛起了一丝的微笑,而毕玄望着他的目光也是带着惊讶,方才那一拳轰出,他所用了七成的功力,自问是可以将他击败,没想到只是让慕容席受了伤而已。
“好厉害的卸力手段!”毕玄目光炯炯,如同饿狼打量着猎物一般“告诉我的名字,我记住你!”
“慕容席!”慕容席站了起来,方才那一拳劲道含而不发,有着断金碎石的力量,若非他所创的“斗转星移”卸去了毕玄七成的劲力,此时怕是难免重伤,他望着毕玄高大的身影,说道:“记住我的名字,我将会与我的‘斩将’成为你的梦魇!”
那金狼军破口大骂,纷纷怒视着这口出狂言的男人,而海滨等人却是无不敬佩地望着慕容席,此刻他们心中无不感叹,有些人天生便是让人瞩目的,此刻慕容席虽是狼狈,却是挺直的身躯,犹如那雪山之上迎击这彻骨寒风的雪松一般,如此的高大。
毕玄大笑,声震长空,那天上的浮云也似是被这笑声震得散开一般,慕容席身子一震,手腕一抖,那长剑登时爆发出一阵刺目寒芒,他身子如同箭矢一般飞射而出,长剑卷起了凛冽劲风,直取毕玄咽喉。
毕玄又是一拳轰出,这一拳与方才又是不同,虽是同样的缓慢沉重,却是又生出疾速无比的矛盾感觉,这一拳击出,空气登时被压得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破山拳,一拳可破山!
慕容席嘴角泛起了一丝的笑意,长剑登时斜斜掠出,一剑化作了三剑直取他咽喉、心脏还有下阴三大要害,剑气疾速如霜,剑身之上泛起了阵阵寒霜,旁人可得手心冒汗,这一剑凌厉非常,便是海滨也自觉难以抵挡。
一拳,又是一拳!
毕玄又是一拳轰出,这一拳击在身前,登时生出一股气墙,将慕容席攻来的剑招当下,那剑光与气墙相撞,登时发出一阵金鸣玉振饿声音,有如金石铿锵!劲风吹袭,那气墙将那三剑劲气卸去了大半,方才崩溃,而此时毕玄又是已经一连轰出三拳,剑气崩溃,拳劲带着破空之声直向着慕容席轰来,慕容席大喝一声,长剑陡然在身前轮圆,组成了一个个不规则的圆弧气旋,将那拳劲卸去,化解,更是在他“斗转星移”的功法之下,将轰来的拳劲转化吸收了一部分,斩将清鸣一声,一剑刺去。
那剑身吞吐不定,劲气比起方才更是凌厉了数分,毕玄看出了其中玄妙,赞道:“好厉害的卸劲手法,竟然可以吸收敌方劲气助己攻敌!”口中说话,又是一拳轰出。
这一拳平平无奇,旁人只不过是看到毕玄随手挥拳而已,只是慕容席却是感觉到了这一拳的不凡,拳劲含而不吐,更是将慕容席攻来的所有方位都封得死死的,让这一剑只能够无功而返。
旁人看得清楚,却是感受不到其中的凶险,只有颉利、海滨两人方才隐隐看出其中玄妙,那金狼军众人只看到毕玄随手一拳便是将慕容席攻来的万千剑影封住,那平平无奇的一拳更是将慕容席的攻击封死,更是侍之而反击,也不过是一拳轰出而已。
旁人自是没有感受到毕玄的厉害,那平平无奇的拳头,每一次都是一般的挥出,却是将慕容席每一剑都封死,每一拳都会正对慕容席的剑招生出不同的变化,柔劲、霸道,缠绕、卸劲、轰击,只是单间的一拳却是生出了不同的用处,让慕容席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而其中暗含的潜劲更是震得慕容席虎口生疼,长剑几欲脱手。
“好厉害的一拳,虽然是一拳,却是隐含着万千变化,必选不愧是成名已久的宗师,修为已经到了化繁为简的地步!”海滨在一旁看得心惊,那随时普通一拳,却是含着无穷变化,已经是到了极致,简单的极致,又是生出了无穷的可能。
而慕容席的剑法又是另一个极致,毕玄是化繁为简,而慕容席却是与他背道而驰,每一招都是满天的剑影,让人看不出虚实,万千剑气射来,不知道那一剑方才是致命一击,让人只感到身在惊涛骇浪之中,身心俱是被这万千剑影所惑。
两种极致,两种武道见解,此刻却是毕玄将慕容席压制住,只是海滨知道这不过是因为两人武道修为之上的差距所造成的,这两种见解并没有强弱,只是看谁人的修为高深而已。
旁人自是没有海滨这样的见解,只看到毕玄将慕容席压制住,让慕容席狼狈不已,芭黛儿一双妙目紧紧地盯着场中的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她自小听着他的威名长大,心中敬之而为圣者的强者,而另一个却是将他从掳走自己的贼子跋锋寒手中抢,却是玷污了自己纯洁的可恶男人,而此刻这个男人虽是狼狈,却是散发着无比强悍的气势,让她整个芳心都为之而颤动不已。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是那些同族而惊呼呐喊的声音,抑或是那拳剑相交所发出的有如金石振鸣的声音?那万千剑光如同朵朵雪山之巅上圣洁的雪莲一般,雪亮的剑光荡漾出阵阵寒意,而那个男子一身衣袂猎猎,身上血迹狼狈,却是怒声喝着,向着圣者发出凌厉的攻击。
记得那天晚上也是如同这晚相似,不同的只是那晚月色不似是今夜这般黯然无光,她芭黛儿初次见到了这个男子,那时候那个男子的目光如同草原之上饥饿了很久的饿狼一般,眼睛发出让她心惊的神色,低沉的声音说着宣布她命运的话语:“这个女人我要了!”
如同东西一般,他看上了自己,而之后他便是打败了那个胆大妄为的马贼,那个将自己从万统城中掳劫出来的男人,跋锋寒,胜得如此漂亮,又是如此的直接,让她无从反抗。
当初用匕首刺向他胸膛被他紧紧地捏住了手腕的时候,那阵无力似乎便是预示着自己的下场!之后便是如同驯服烈马一般的征服,他一定是感到无比的乐趣,为了让自己对他屈服,他甚至纵容自己去行刺他,并且教导自己武技,他便是当真如此自信?
他的生活史如此的简单,杀人、劫掠,这是他作为马贼所做的,而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坐在草地之上,盘膝而坐,双目紧闭,进行着他所说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