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你自己,当文明之初时——你会是什么样?你在做什么事?你又有什么样的行为?
“真有点令人毛骨悚然,”哈尔说“如同一场梦。我总是这样想,这些食人的土人也许和一万年前的我或我的祖先一样。我感到自己退回到了石器时期。”
“噢,”罗杰说“那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我认为自己是个傻爪蛋。”
“没关系,”罗杰宽慰道“再过一万年,你就会摆脱愚昧了。”
哈尔一把将弟弟的头按到身旁的水里。
孩子们很快地掌握了这些单纯人的简单的语言,已经可以与当地人进行一些交谈了,随后,他们也了解到当地人更多的怪习惯。
自从巫医被驱逐后,帕瓦当了村头,孩子们和他交上了朋友。这会儿,帕瓦坐在他俩身旁,正在数着他从蟒蛇腹中取出的鸡蛋。
帕瓦的母鸡是下蛋的能手,他为此而骄傲。当母鸡离开窝的时刻,蟒蛇侵占了鸡窝并吞下了鸡蛋。于是帕瓦用磨尖的石刀剖开了蛇腹,发现鸡蛋既没碎也没裂。
此刻他正在数鸡蛋,那数法真让人好奇。他先点左手的五指,然后是左腕、左前臂、左臂肘、左上臂、左肩、脖左侧、左耳、左太阳穴、前额,接着是身体右侧的相同部位,最后数到右手的小指,总共27。这是最高计数了。
可是还多出两个鸡蛋,既然数不过来了,帕瓦只好打碎了鸡蛋,将生蛋清吞了下去。
帕瓦有支笔,但不会写字。他羡慕哈尔的圆珠笔,所以哈尔就把那支笔当做礼物送给他了。笔是金色的,村头儿认为是件很好的装饰,所以他把常戴在鼻上的野猪牙取下,硬是将笔塞进,挂在鼻子上。与猪牙相比,笔确实美观多了,他的朋友们更是认为美极了,特别当他按笔的尾端,圆珠芯从另一端凸出,简直如同变魔术一般。
“不知道他是否理解写字是怎么回事?”罗杰说。
“一万年前,我肯定谁也不懂,”哈尔说“那时还没有书写这回事呢。”
“那埃及人呢?”
“他们在后来才发明了文字,而且实际上不是在写字——是在画图。咱们试试帕瓦,看他怎么想。”
帕瓦已经在河里清洗了鸡蛋,又放回鸡窝,那几只母鸡立刻回到窝中,用自己温暖的身体伏盖住鸡蛋。
哈尔在笔记本上写着,他注意到帕瓦正在旁观看,似乎在想哈尔为什么把时间浪费在划这些毫无用处的圈圈点点上。
“咱们让他看看书写也有一定的神通,”哈尔说“你到一个朋友家去,我让他带个字条去找你,你把字条上所要的东西交给他。这样,他就会明白铅笔的威力了。”
罗杰走开了,坐到一间屋子门口,哈尔指着岸边的一条鱼向帕瓦比划着,他用两手做了个向下戳的动作,帕瓦点点头——他明白哈尔需要一支尖矛。
旁边正巧有个男人在劈圆木准备做独木舟。
哈尔顺手拾起一块木片,在上面写下“矛”字。他将木片递给帕瓦,道:“去找罗杰。”手指着屋子的方向。
帕瓦看着木片和上面的标记,有些不知所措。最后他还是手执木片走开了,不过从他脸上的表情看,他认为哈尔有点晕乎乎的。他走到罗杰处,递给他木片。罗杰二话不说,转身进屋,拿出尖矛交到帕瓦手中。
帕瓦带着木片和尖矛回到哈尔这里,他看着哈尔,仿佛哈尔是一名神工巧匠。气喘嘘嘘的帕瓦递上尖矛,挥舞着那木片急匆匆地跑去找朋友“看看白人做了些什么吧,”他仿佛在说“看看这木片,他能让木片说话,我把木片给罗杰看,木片就告诉他一切,木片会说话啊!”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村里人刚刚知道书写带来的奇迹。连续几天,人们交口赞叹“会说话的木片”
对于这些生活在石器时期的人们来说,不仅仅书写是神秘的,就连图画也令他们费解。哈尔从船上拿来一本杂志和一些照片。杂志的封面上是一匹河马,帕瓦和他的朋友们看不明白。
“这是什么?”帕瓦问“一匹马?”
“不,”有人说“是树。”
帕瓦打开封页,看着封二页。“余下的怎么看不见了?”
哈尔又让他们看了罗杰的一张照片。
“哈,”帕瓦道“这个我知道,是袋鼠。”
“不,”一位上了年纪的人说“是野猪。”
其它的人认为可能是鲨鱼、梭子鱼或章鱼。
他们将照片翻过来,随后露出疑惑之色,他们不明白这动物身体的后部怎么没有突出来。
哈尔告诉他们那是罗杰的照片。
帕瓦摇着头,坚持说“是袋鼠。”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他手指着遮住罗杰腿部的灌木丛,看上去罗杰就像栖身于树上,而且新几内的袋鼠类确实攀爬树木。还有什么能更好地证实这一点吗?
罗杰觉得很好笑,也略有些恼怒“好吧,我还是当只袋鼠吧,我可不想当野猪。”
“我们把你运回家,爸爸可以把你卖给动物园喽!”哈尔说“爬树的袋鼠能卖大价钱呢。”
围观的人们欣赏着哈尔的手表,只要是发光的饰物他们准喜欢。可是当他们听说手表是显示时间的,他们却露出鄙夷之色,唉,这些白人简直是傻透了。
帕瓦解释说,他们不需要什么机器来告诉他们时间。
“太阳在河对面时,就是上午;太阳到了河这边,就是下午了;等太阳跑到山背后,那就是晚上了。”
这些人总是没完没了地用手指戳两个孩子的衣服,他们搞不懂树皮怎么能变得这么软,须知他们自己是以树皮与草为衣的。
有两人同时向哈尔要他腿上穿着的东西。哈尔从船上取来一条裤子送给他们。两人争抢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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