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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裁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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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久保忠世从冈崎回来后,家康并未立刻接见他,而是令井伊万千代前去传话:“将核查结果写下来。”他自己仍待在卧房,继续查看将士名录。

    以长筱城为重心,战机正在逐渐成熟。一旦潜入甲斐的探子带回新的情报,德川军就会立刻展开行动。在这种紧张的备战气氛中,大贺弥四郎企图谋反的消息直如晴天霹雳。

    家康对弥四郎信任有加。弥四郎虽不能上战场打仗,但在计算年赋、军费收支方面的能力,几无人可比。而且,他是从下级武士被提拔上来的,理当对家康充满感激之情,视其如生命一般。家康一直这么认为,并将几乎所有的银钱之事都交给了弥四郎。弥四郎的事败露后,家康的狼狈可想而知。

    家康甚至多次想到,是否有人在嫉妒弥四郎,以至设计陷害。但如今看来,其谋反已是铁证如山。而且,弥四郎算得上家臣中数第一的不驯之徒。我难道无识人之才吗?

    家康亲自检查了滨松的米仓、兵器库和金库,又吩咐信康和亲吉检查冈崎的仓库,所幸账簿和库存一致。奇怪,既将后方打理得井井有条,又怎么会做武田家的内应,要我和信康的人头呢?这种疑惑,在读了大久保忠世提交的文书后,终烟消云散了。

    一个正直的男子一步登天,欲望不断膨胀,最终模糊了梦幻和现实之间的界限,家康明白了——过早地重用了他。这样说来,那些升得太快的人,确可能生出非分之想。家康意识到这一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次战役的兵力分配。

    有些人一帆风顺,有些人则举步维艰,二者不能混为一谈。如不将这二者严格区分,并给他们相应的展示机会,其中有些人可能因为骄傲自满而失败,有些人可能因为过分谨慎而贻误战机。家康仔细翻阅名册,逐次审核了一遍人员配置,发现没有问题。最后,他终于合上册子,对万千代道:“叫七郎右来。”家康还未想好如何处置弥四郎,他还有许多疑点,需要询问忠世之后再作决定。

    未时。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书院的窗户上,远处传来海潮声,家康有些恍惚。

    忠世匆匆赶来,跪在地上。家康马上开口问道:“关于此事,我想先知道,三郎最初是何反应?”

    忠世应了一声,迅速挪到家康身边:“实际上,对这次事件,冈崎城最震惊的就是少主。”

    忠世粗暴的语气带刺。家康脸上露出不快,但他很快控制住情绪。“三郎最震惊?你是说他很狼狈吧?”

    “是。此前曾经有人在他面前提到弥四郎有反常行为,但他根本不予理会。冈崎城中气氛阴郁,老臣们认为无论禀报何事,少主都不会认真对待,他们都都有些绝望了,不再积极出策出力。”

    “你是想对我说三郎太自以为是?”

    “是。”忠世清楚地回答“但这都是弥四郎那奸人设下的圈套。平岩亲吉说,弥四郎想方设法在少主面前搬弄是非,故意使得家中不和。”

    “此与筑山夫人有关吗?”

    “没有。”忠世茫然地摇了摇头。他一向直率,但只这件事,他不愿意插嘴。家康从忠世的表情中明白了他的心思,既然他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必要追问。“我想知道家臣对弥四郎之事的反应。”

    “他们对弥四郎痛恨不已。”

    “哦。他怎会遭到众人如此痛恨?不可思议。”

    “不,在情理之中!”

    忠世语调仍很粗暴“只有主公和少主大出意外。”

    “我们父子二人?”

    “家臣们背地里都说,主公和少主被弥四郎这只狐狸蒙蔽了。”

    “因此,他们不愿意向三郎进谏,是吗?弥四郎对武田氏的胜利充满自信?”

    “他是那样说过,不过是疯子的自信。”

    “还有,他说家康不如他弥四郎,这是在何时说的?”

    “主公!”忠世忍耐不住“实际上,那厮已是疯了。自以为别人总是糊涂的,唯他任何时候都非常冷静。”

    家康忽然笑了,但笑容显得有点别扭:“弥四郎还放出豪言壮语,让我随意处置?”

    “是。不仅如此,他还说,如果不让您一人来作决定,而让领民和下级武士们参加判决,大概无人会赞同杀他。”

    “哼!领民们都不希望杀了他?”

    一向冷静稳重的家康听到此处,表情严峻起来“真是那样说的,七郎右?”

    家康目光尖锐,忠世不禁打了个冷战。这句话对家康的刺激竟如此之大吗?忠世以为让家康愤怒的是“家康不如我弥四郎”那句话。“是,他确实这么说。”

    “哼!可恶的东西!”

    “主公!关于弥四郎的妻儿,我去抓他们之前,他们对弥四郎的阴谋尚一无所知。”

    “哦。”

    “因为多是年幼者,我希望他们能得到主公的宽恕,于是让阿松写信来求情,但她没写。”

    “哦。可恨!”

    “不,那女人很倔强。她想为那个疯子守节,流着泪说要和弥四郎一起去死。”

    “弥四郎处极刑已无疑了。”

    “他的家眷怎么办,主公?”

    “你想为他们求情?”家康终于意识到忠世在说什么“现在是战争期间。本应马上处死弥四郎,但他既然那么说,我会让他满意。他妻子说什么?”

    “她要为弥四郎殉死。”

    “你以为如何?”

    “在下认为,可以一起处死,此事实属无奈——”

    家康突然打断他:“留下最小的两个女孩。”

    “两个女孩?”

    “听着,留下她们,但暂不能让她们知道父亲是谁。此事就交给你,你要仔细安排,不要让家臣们认为我执法不严。”他说完,又自语道:“那混蛋竟那样说?”

    忠世想说的话已被家康说出来,他心头一阵温暖。他本想求家康放过一个女孩,然后偷偷告诉阿松,不想家康却已心存慈慧。忠世被此宽大胸怀打动,许久无语;他根本没去想家康为何对弥四郎的一句话耿耿于怀。

    “七郎右,弥四郎是在向我挑战呀。”

    听家康这么说,忠世终于醒过神来,惊讶地问道:“什么?”

    “弥四郎认为他的判断比我正确。”家康用训斥的语调说“你难道还未意识到这一点吗?笨蛋!”

    “但他是背叛者——”

    “不!”家康厉声打断忠世的话“他认为他背叛我,是为了领民的利益。他一心创造太平,而我则不断发动战争,给领民们带来痛苦。哼,他现在仍然坚持他的意见。”

    忠世重新打量了一眼家康,闭口不语。如此说法也有些道理。弥四郎狂妄的心态中,与其说潜伏着失败后的恐惧,不如说饱含胜者的自豪。“主公!您刚才说,已经决定如何处置弥四郎了?”

    “是,决定了!”

    “那么究竟用什么样的方式?是钉死,或斩首?”

    家康紧紧盯住屋顶,摇了摇头:“不是钉死。我要满足他的要求,让领民们来审他。”

    “什么,让领民们——”

    “对。”家康缓缓点点头,又道:“你听着,这不是我和弥四郎之争,而是我在询问苍天。”

    “啊?”

    “大战即将爆发,将企图谋反的弥四郎锯死。”

    “锯死?”

    家康点了点头:“他的家眷拉到冈崎城外的念志原钉死。先准备行刑,再将弥四郎从牢中提出。”

    “先处死家眷?”

    “是,让弥四郎看着他们受刑。然后将其绑在马上,背后竖起写有他罪状的牌子,从念志原解到滨松。”

    “将他解到滨松再锯死吗?”

    家康摇首道:“满足他的心愿,让他在从冈崎到滨松的途中,接受领民的评判。到达滨松城后,再解回冈崎。”

    忠世有些糊涂。将人锯死这种残酷的处刑方式在传说中有过,但现实中却未见过,甚至未听说过。主公是真怒了。家康又看住他,道:“你要记住,接下来将他拉到冈崎城外的田野上,就地活埋。只让他露出脑袋,上面竖起牌子,上书:若路人痛恨他,均可锯其脖颈一下。旁边再放上竹锯。”

    忠世还是没领会家康的意图。听来让人不寒而栗,主公却笑了。“七郎右,明白了吗?”

    忠世终于恍然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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