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静些,川崎君!”
广田摆了摆手。
“我非常冷静!”
“看来,应该听首相的裁定了。”
广田看着早川首相说。
“由我作决定吗?”
早川用犹疑的目光询问着广田?
广田微微点了点头。
首相肩负着这个责任。在向他国发布宣战公告后,首相会突然瘦弱下去。有时自已还未作出准确判断,就不得不做出决断,开始作战。现在首相正是这样,拒绝向银行存入那笔巨款,非常简单,人人都会有这样的胆量。但是,拒付之后,大惨案再次发生,又有谁能有勇气来承担这个责任呢?
首相也可马上辞职,但仅仅辞职,还无济于事,那会在心里永远留下一种犯罪的感觉。
但是,把50亿元交出去,也会使国家受到巨大损失。那会导致犯罪事件蜂拥而起,法治国家、民主国家,都将不复存在了。
开始衰老的首相陷入深深的矛盾中。
“井上君,”早川看着井上警察厅长官,目光中似乎有些哀怜。“我们对全日本的警察力量进行总动员,防止今后再次出现屠杀事件,你有这样的自信吗?”
首相将这样沉重而难以回答的难题扔给了井上。
井上无法回答,界犯还会进行几次行动?他们的屠杀场所选在什么场合?是东京,还是北海道?或是
谁也说不清。
“要首相来做决定,太为难了。”
早川小声议论道。
“还是不向瑞士银行存款,不管谁是首相,我看也只能这样做吧?如果再次让国民付出血的代价”
下面的话再也听不清了。
三
10月9日。
正午。
早川首相的形象出现在屏幕上,绝大多数国民守在电视机旁,看着矮小、衰老的首相木讷讷的讲话。与当年雄辩家早川的形象相比,今天的首相显得憔悴、瘦弱而语气迟滞。
“内阁会议的结果,决定断然拒绝罪犯的无理要求。对这样的罪犯,政府决不屈从,因为,这直接关系到法制的尊严,社会的治安,和国家百年大计。向罪犯屈服,我们的社会治安会发生混乱,国家也没有埋由存在下去。我们决定向这个可恶的罪犯宣战!这个罪犯是地道的犯人!据警察们的推断,这个罪犯是中年男性,受过高等教育,头脑冷静,作案手段巧妙,而且有计划性。我们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冷酷无情,无目标地溢杀无辜的杀人犯。各位——”
早川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们向罪犯宜战!这个可恶的罪犯还威胁说要再次作案。据警察局的推测,罪犯再次作案的可能性极大,我们必须防止惨案再次发生。但是,目前,我们还没有查清楚他的相貌。非常遗憾,警察方面还未能找到最好的对策。这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新型罪犯。我们必须依靠国民的齐心协力,把这个可恶罪犯捉拿归案。没有各位的协助,是难以做到的。诸位,面对这个全体国民的公敌,大家要行动起来,协助政府。现在,国家已进入非常时期,大家要与政府同心协力,浴血奋战,同罪犯进行坚决的斗争!”
早川的呼喊在回响着。
“浴血奋战?”
神谷玄二郎啷嚷了一句。
警察厅公安特别室。
早川的讲话继续着。
鸣岛小菊在默默地注视着电视画面。
早川还在动员国民不怕流血牺牲,无疑这将引起第二次惨案的发生。他那憔悴的面容已经告诉人们,新的惨案无法预防。在他那政府不会屈服的宣告里,显然包含着一种悲伤和无奈。
这种情绪会动摇国民的决心。
电话铃响起来。
石舟警视长走出来。
“又是警视厅。”
石舟烦恼地挂断了电话。
政府拒绝罪犯的要求的消息发出后,从昨天夜里开始,警视厅、政府高级官员办公室的电话连续不断。
预涮再次作案场所的电话,举报罪犯线索的电话,报告附近有氰酸毒气的臭味儿的电话等等,把警视厅人员忙得不可开交。
午后1点。
国家公安委员长批准警察厅长官向全国警察发出了总动员令。
接到命令的各都、道、府、县的警官,必须特别注意所管辖区域内居民的外出情况。
缜密地观察集会场所。
密切注意公共场所、闹市区、啤酒店、地下电车等等。
午后2点。
鸣岛小菊和神谷玄二郎到新宿去。
警察厅和警视厅所属全体侦察员按照指令进入警戒巡逻,搜查那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罪犯。
到霞关后,他们上了丸之内线的地下电车,车内很拥挤。
丸之内线平均每天辖送乘客高达114万多人。早晨上班高峰期内可达33。9万多人,白天有31。0万多人。
“似乎人口太多了。”
神谷拉着本上的吊环说道。
“又鼓吹什么斯坦利恩理论了。”
神谷所指的斯坦利恩的观点认为,犯罪行为多,根源在于人口太多。就象把许多老鼠关在一个洞内,就会互相残杀。同时,不会繁殖的老鼠会越来越多。因为,在这种环境中,同性的老鼠之间的交配就会增加,这一点,与人类社会很相似。
“你知道一种叫‘蛸’的动物吗?”
神谷问道。
“蛸?”
“又叫恶魔之龟。我在农家田舍的港湾,曾听过不少关于蛸的传说。这种动物扩张意识很强,各自都有自己的地盘,新来者即使再强壮也难以侵入别人的领地。”
“那么龟饵呢?”
“谁也吃不上。”
“那样不都饿死了吗?。
“也有解决办法。就是把池里的蛸全都打捞上来,再把它们与新来者一起放回去,这样原来的地盘界限消失了,才能缓和矛盾。怎么样,这个传说妙不可言吧?”
神谷的表情很是认真。
“是很相似呀。”
鸣岛自言自语着。
“什么?”
“这些狡猾的蛸,也很可悲。它们耗尽了全部精力,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生存。人类也是如此,这种状况,无处不有,谁都要保护住自己既得利益。就象坐电车,先上来的都会占住自己的座位不让。一旦发生什么事情,统统被赶下车去,重新再上车,就又被此相安无事了。”
“确实如此。”
神谷向空中吊环望去。
“人类和蛸这样的动物,看来都差不多”他感叹着。
是啊,鸣岛的心中生出一点悲凉。生命的存在是一种悲哀。不同之处是,蛸做不出用化学毒药大量杀戮同类的事。
两名穿制服的警官穿过人群向车厢后部走来。他们很年轻,目光炯炯,有着通常的人所没有的锐利的眼光。
日本的警官都是目光炯炯的精英,可是,他们能够制止罪犯企图吗?
对氰酸毒气和制造毒气的材料氰酸苏打的调查毫无进展。对欧洲旅行的人达30万,10年就有300万。罪犯在银行设立户头不一定就在今年。狡猾的罪犯可能在前几年就已开始作案准备了。因为不需要护照,所以要词查由瑞士签证的通行证,10年的人数,也有300万人的证件需要调查。
这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直接向瑞士申请入境通行证的约有6000人,对这些人的调查已经开始。
但是,结果可能一无所获。警方才开始调查,罪犯也许已经进行新的活动了。鸣岛这样想。
4
鸣岛小菊和神谷玄二郎所乘电车的后排,坐着北中时枝。她怀里抱着自己刚满1岁的女儿,在大手町上的车。
从她身边走过的两名警官,仍在注意观察着左右两旁的商店。
北中时枝今年30岁,怀里抱着的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丈夫是一家装卸店的主人,她刚刚从丈夫那里回来。
从大手町上车时,北中时枝开始是站着。下一站是东京。这时,她看到面前站着的一个中年男人下了车,隐约感到那人忘记了取货架上他的东西。
那是一个商店包装用的纸袋,里面装的东西是什么,她没去注意。心想也许是旁边乘客的东西,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是非。这是时下东京人们典型心理状态。
她抱着的孩子,正睁着明亮的眼睛无忧无虑地望着面外。她亲了亲孩子的脸,抱紧了她。
电车从四谷汀到了新宿御园前的时候,北中时枝忽然闻到一种奇异的气味。就在那一瞬间,她回忆起在很久以前曾经问到过的什么味道。
那是一种用铁锹铲起泥土后散发出的气味。然而由于这股气味一掠而过,北中时枝还没认真回忆起过去的情景,就消失了。
电车驶出四谷汀,通过黑暗的地下通道,马上要到达新宿了。
北中时枝又往上抱了抱孩子,同时,下意识地亲了亲孩子的脸蛋。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孩子的脸色有些不对。她放开一只抱孩子的手,仔细地端详着孩子,发现那孩子表情呆滞,瞳孔无光,肌肉已完全松弛下来。
北巾时枝摇晃着孩子,悲痛欲绝地哭号着:“孩子!孩子!怎么会死了?!”
她那凄厉的哭声,象要撕裂车厢一样,又象一般恶寒窜上人们脊背。
突然,她的哭号声猛地被卡在喉咙里。开始,北中时枝还以为是自己过于害怕,但马上她又感到胸膛里象一团火在燃烧,喉咙里象插着一般炽热的铁棒,一般巨痛向她袭来。
北中时枝用一只手拼命挠着喉部,呼吸骤然停止。她拼命去吸气,却无济于事,喉咙里就象一座焦热的地狱,一切都被熔化了。
北中时枝抱着死去的孩子,象一个亡灵一样呆立着,接着,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此时,她周围站着的人也一个接一个地瘫倒在地。
鸣岛小菊的反应极为敏捷。北中时枝的哭声传来时,鸣岛不知何故,车内挤满了人,他看不到后面发生的事情。
神谷的眼光与鸣岛相对了一下。
二人还要挤出人群看个究竟,却发现面前的人象盐山被水熔化了一样,纷纷倒地。这时,鸣岛隐隐闻到一股氰酸所特有的甜酸味道。
“氰酸毒气!”鸣岛喊了一声。
“快打开窗子!”
鸣岛屏住呼吸,奋力奔向车门,使足劲朝车门上的玻璃猛踢了一脚。
随着玻璃的破碎,窗外的风吹入车内。
新宿车站防灾中心。
地下铁道的防灾中心设在日本桥站和新宿站两个地点。它由显示盘、情报盘和操作盘等构成,能够显示丸之内线的运行情况的全貌。
它的主要任务是扑灭地下铁道内可能发生的火灾。为此,装备了火灾感知器、烟感知器、防火控制器、管理控制器、消火拴、喷水器、排烟机以及防止渗水设备。
这些设备均与三个显示盘连接。各车站的监视器、应急电话、消防、警察直通电话、应急广播等一切路线都集中在这里,反映在显示盘上。
2点25分,新宿防灾中心管区内未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帝国高速交通指挥本部。
运输指挥所。
列车运行状况显示装置在这里,每时每刻都可将在行进中的列车位置显示出来。
2点25分。
仪表上显示出,丸之内线第974号车快到新宿御苑车站。
没有异常情况。
观察员用鹰一样敏锐的眼睛注视着仪表。
2点28分,电车缓缓滑入新宿御苑站。
鸣岛小菊从打破的玻璃门中探出身体,胸中难以抑制的那股热浪消失了一些。
他控制住呼吸,又钻回车里。紧靠他的身边,有紧急停车装置。他使劲搬动这个装置,电车开始停下。在电车停下来之前,鸣岛把已瘫倒在地的神谷玄二郎拖到门边。
鸣岛打开车门,神谷滚了出去。
氰酸毒气比重较重,从下面可以排除掉。
2点29分。
运输指挥所发现了974号紧急停车的情况。
“974号!”指挥员抓起无线话筒喊道。
“怎么搞的!”
“不知道,马上去查!”
“明白!”
指挥员向丸之内线运行自动调整装置中转人有关数据。这种情况的发生,大幅度地影响了列车运行计划。
“指挥所!”忽然话筒里传来喊声。
“不好啦!第三辆车子的乘客全都”
那边的人用悲恸和绝望的声音高叫着。
“怎么样了?”
“都死了!”
突然话筒里又混入其他杂音,象是谁抢过了话筒。
“指挥所,我是警官。这里已充满了氰酸毒气,马上派救护车来!赶快!”
报警的是鸣岛。
“防灾中心。”
指挥员紧急呼叫新宿防灾中心。
“新宿御苑站发现充满氰酸毒气,赶快开动丸之内线的换气装置,越早越好!”2点30分。
防灾中心向消防署和警察方面发出紧急通报。
2点30分。
警视厅无线电指挥室命令全体警车和警察对四谷汀到东京之间的丸之内线沿线和与此相连的银座线、千代田线、日比谷线等周围区域进行封锁,彻底检查。
指定的根据是鸣岛给无线电指挥室发出的通报。
鸣岛发现异常的情况,是在四谷汀和新宿御苑站之间。罪犯在此之前就已下车。他究竟在哪里换的车,目前还不知道。但是,氰酸气体当时挥发的时间并不很长,由此可以判断是在数站中的适当地点。
通报过后,鸣岛回到电车旁,扶起还在呻吟的神谷。
此时,在新宿御苑站前的急救站,第一批救护车队已经赶来。
急救队员把神谷扶上担架。鸣岛挤出混杂的人群,又返回电车旁,只见打开的车门里,尸积如山。
200多名乘客,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已瘫倒在地。倒在地上的人们还活着的,仍在挣扎着抓挠着自己的喉咙,有的拼命往外爬着。
但是,大半的乘客已经死去。
凄惨的情景,使人不敢目睹。
整个列车由于突发的惨案而引起恐慌。八节车厢组成的列车,在前面的第三节发生了毒气惨案。其余七节车上的乘客,惊恐地涌上站台,拥挤着,互相践踏着。
氰酸气体还在地下通道里充斥着,1500多名男女老少在狭窄的站台上狂奔着。很多人摔倒了,后面的人群从他们身上践踏过去,叫声、哭声、呻吟声交织在一起。
急救人员对此束手无策。只好在人流散尽之后,再去收拾那些倒在地上的40多具死尸。这些被踩死的人中,多数是老人和妇女。
5
下午3点20分。
终于查明了装有氰酸毒气的容器。戴着防毒面具的化学搜查班在第三节车内,逐个检查了乘客的行李物品。发现了这个容器,它们是三个装水果的罐头瓶子,上面打了一个小孔。罐子的下面,装有怀炉。
氰酸毒气的沸点是26c。
关门隧道惨案中,罪犯是在罐底凿孔,使氰酸溶液滴下来,凭借换气装置的运转,得以迅速气化和扩散。在电车里不可能这样做。罪犯为了万无一失,把罐上的小孔改在上面,在下面装上怀炉进行加热,使毒气从罐子上部逸出。鸣岛通过检查这些容器,完全明白了罪犯的意图。
罪犯轻而易举地杀死了这么多人。随着检查的继续,鸣岛脑海中似乎出现了那象浮雕一样的罪犯影子。他想到,如果再晚一秒钟踢破车窗,也许自己也倒在车厢里了。想到这里,对罪犯强烈的愤恨立刻涌上心头。
通常,鸣岛所在的公安搜查班在搜查时决不能夹杂私人感情,这是一种基本素质的要求。无论碰到多么严重异常的情况,都要把谋略和冷静放在个人恩怨之上。
可现在,鸣岛面对这种毫无区别地大量杀人的罪行,再也抑制不住,强烈的仇恨无法排除。
神谷的生死不明。
——抓住他非要把他绞死不可!鸣岛愤恨地想着。
下午4点。
死亡通知发了下来。
死者242人,重轻伤者96人。
死亡者中的45人,是被拥挤的人群活活践踏而死。氰酸中毒而死的197人,另有29名中毒严重者。
下午5点。
鸣岛到庆应医院探视了正在抢救中的神谷。神谷在接受输液治疗。
“感觉还好吧?”鸣岛坐在他身边问道。
“还可以。”神谷的声音很微弱。
“你的声音很奇妙,是用声带发音的吧?”
“谁知道!”
神谷抬眼望着天花板说。
“算了,别那么悲伤了,只要还活着,就应该高兴,还会在一起喝一杯的。”
“运气还不坏”神谷叹息着“犯人居然就和我们同在一个车厢。”
“这也是没办法的,连人家长相都不知道。”
“噢。现在进展如何?”
“目前收获不大。装毒气罐的纸袋是从新宿的京王百货商场买的,虽然上面有指纹可以鉴别,但也不足为据。罪犯可能会戴上手套去拿它,那个容器是很普通的水果罐,怀炉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很难查出什么证据。”
“追踪查找了吗?”
“正在进行中。要查到拿着纸袋进站的那个男人,也许要用很多天。我们在有关区域内进行了彻底的封锁和搜查,罪犯不会对此漠然视之的。”
“有可能潜逃吧?”
“很可能。”
“有240人被杀?”
“死者当中,肯定有人见过那个罪犯。他把纸袋放在货架上,以后又假装忘记取走,就下车了,当时会有人看到的。”
“”神谷闭上了眼睛问道:“带酒了吗?”
“没带。”
“最早哭叫起来的那个女人也死了吗?”
“她和孩子都死了。”
“真是可怜”神谷睁开眼睛说道“他妈的,这家伙真是说到做到。”
“是啊!”“你曾说过,罪犯再次制造惨案时,会发现什么共同特点。”
“是的,可是”
那终归是一种愿望。
如果说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没有区别地滥杀无辜。除此之外,就是轻松而巧妙地作案的技巧。罪犯只是把都些很普通的水果罐与怀炉连在一起,就轻而易举地把氰酸液体转化成气体。
关门隧道案件中,他是把换气孔上装上毒气罐。就象淘气的小孩玩耍中的恶作剧一样。完全没有推理小说里讲的那样令人迷惑不解的复杂过程。
毫无区别地滥杀无辜是罪犯的目的,这是他总是使用氰酸毒气的原因。还有就是罪犯那种残忍而随便的性格了。
鸣岛回忆起幼年时,不少小伙伴残酷地虐待小动物,随便踩死它们,用铁锤敲开小猫小狗的脑袋。自己也曾经出于兴趣和好奇心把螃蟹的脚一个一个拔拽下来。这种残酷的虐待仅仅是出于想了解螃蟹的构造,而毫不关心螃蟹的生命会受到伤害。
还想当小科学家呢。这是多么奇怪的现象!鸣岛这样想着。
如果有人见到过罪犯,既使是象电影中的蒙太奇那样一闪而过,也有希望在罪犯再次出现时,抓到他。
然而,罪犯就象隐身人的影子,毫无声息地藏在人们的视线以外,鸣岛想到这里,不寒而粟。
“你想什么呢?”神谷看着鸣岛问道。
“一点共同点都找不到吗?’
“”“作案地点都在地下。开始是关门隧道,然后是地下铁道。”
“你是说”
“模模糊糊的,只是突然想到。”
“”“罪犯的目的,不是要那50亿吗?如果不是提出这个要求,我们也许会认为这种行为是因为他对地下铁道或其他地下建筑物怀有仇恨的吧?”
“”“比如说,罪犯再给官房长官打电话提出那个要求。政府打算怎么办呢?”
“很难答复。首相刚刚发布了向罪犯宣战的通告,马上又改变主意,恐怕下不了台。”
使人们似乎看到了政府犹豫不决的样子。
现在也许正在召开内阁会议。除了内阁会议,明天也许还得召集在野党、全体国会议员举行超党派会议研究对策。
已有492个人被杀害,政府对罪犯再次提出的要求何言以对,恐怕不是光靠自己就能决定的。
罪犯是只有声音,没有影象的。
“如果拒绝,事犯就会预告再次大量杀人的。”
“很可能,罪犯对杀人毫不在乎,下次他会杀更多的人。如果这样,政府恐怕不得不屈从于他。每次都有几百人丧生,他真是铁石心肠了。”
“如果再次拒绝罪犯的要求,地下铁道恐怕要无人敢乘了。”
“”“全地铁每天的营业额是1。9亿元之多,我记得是接近2亿元。每月大约是60亿呀!”
“是吗?有这么多啊!”鸣岛的视线慢慢移动着。
“如果拒绝罪犯的要求,帝国高速交通集团就会破产。喂,递支烟!”
鸣岛替神谷点上烟递给他。
“要是那样,国电也会破产,谁还敢去坐国电呢?这样的话,就会导致经济瘫痪了”
“不。”神谷摇了摇了头。“国电还会有人坐,国电不会给人一种阴暗恐怖的地下的印象。它是开着窗户行驶的。这和地铁有区别。地铁虽说有换气孔,但总给人一种他封闭在地下的容器中的观念,使人联想起这里充满了氰蘸毒气。”
“”“可能太荒唐无稽了,但我总觉得那个罪犯好象对地下的一切都怀有仇恨。”
“对地下有什么仇恨?”
鸣岛站起身走到窗部。
神官官苑的景象就在眼前,红叶映衬在远处的都色之中,近处中央线的列车奔驰而过。银座线就在它的地下。
这个冷静的无情的知识分子罪犯形象,又与那个心怀怨恨、浑身围饶着妖雾的形象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