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统制言下之意,你们可曾明白?”杨峻反问诸将,众人皆摇头。
“我让诸位上太行,本意也在杀金贼,令兀术不得安心南下,自雄定关而出,晋州实是河北锁钥之地,南下可控京西路,往东可断金贼粮道,往北则入险关,金人莫奈何矣!”
“出关一步,便是兀术骨中之刺,方圆百里内已非大金国土,退一步,山高水深,可容太行义民百万,以待他日恢复河山,如此用兵之地,我等既然知晓,金人难道竟不知?只不过金贼以骑射为利,倚山建寨却非其所长,所以不能奈何我等!如今用此官,无非以宋人制宋人之策,假秦桧之手以消梁兴之患,似此更可证明兀术实将梁兄视为心腹大患!而太行之兵更不可退!”
“梁兄不肯为诸兄弟定下方略,便是知晓诸兄弟家在河北,本无牵挂,杀贼之心更切,必不肯随他南归,故借杨某之口,为诸兄弟定计。我料梁兄必要诸位另立寨栅,却不以忠义社为名,如此便不受那王湛节制,说不定到时他还要将太行忠义社军民暗里输送到新立寨中,既然此寨不伏梁兄节制,自然更不伏王湛节制。好计策!”
杨峻言罢,座中诸人皆恍然。
“大哥,如今大宋枪神之名,天下皆知,我等兄弟出自大哥麾下,在太行也好大的面子,如今梁统制不肯再领头抗金,不如大哥随我等上太行,那时必然群寨响应,太行不下十万义军,王湛能奈何得了几个?”王兰听得热血上涌,提了这么个主意。
高林轻咳一声,扯王兰坐下,杨峻却沉吟不语。
“王兄弟无心之言,大哥不必放在心上。如今大哥为朝廷柱石,不仅殿前司军赖大哥建功,再过一年半载,说不定便是建节开府之相,岂可随我等在山上讨活路?若大哥去了太行,义民自然影从,可是大宋却少了一支无敌雄师,殿前司军仍是杨沂中那废物手中的摆设!”高林所言,让王兰郝然,果然年长些,看事更周到一点。
“杨沂中已经不在了!”杨峻微微笑道:“眼下圣上赐名叫杨存中!”
“王兄弟所言,杨某也曾动心过,其实当初在朱仙镇时,便该去了。如今若说建节开府,倒不在为兄心上,只是高兄弟所言,却有七八分有理!此番濠州之战,若某家不在,不知是何结果!此外,为兄已经在临安有了家室,行动之间,不免另有一番顾忌,太行之事,有赖诸位兄弟了!”杨峻谙然道。
“晋州城四战之地,兀术此番回军定要去攻,若梁兄实力不足,徒增伤亡,倒不如放弃了事,日后自有打回来的时候,只是城中宋民,一个也不能留给兀术!梁兄若有为难处,不妨就安置到新寨中。”
“大哥!”王兰听罢,却有些不死心地问道:“日后你我兄弟能否在太行相见?”
杨峻默然。
说实在的,眼下临安生活,奢侈yin逸之处正合老杨的追求目标,要拉大旗上山抗金,想想后世的红军就让老杨心悸,那种苦日子确非常人能够抵受,享受惯了子女金帛酒池肉林之后,再去过那等清苦日子,杨峻着实老大的不愿意。
好歹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又当上了万恶的封建官僚,不好生享受实在对不起自己,但这话却不好对诸兄弟宣之于口。
能够拿得上台面的理由基本上跟梁兴的差不多,就是临安城中家小,秋香小腹渐隆,老杨眼看就要享天伦之乐,怎么肯轻易放弃眼前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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