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這一刻,他体会到了。
良久,常妹止住哭,抹了抹泪痕,低头轻道了一声:“对不起。”她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话说得太刻薄了。肖石抚着她的发鬓,面带微笑:“常妹,你不用自责。多余的话我不说了,也不解释想什么了,我给你读几句诗吧。”
“读诗?!”常妹吃惊地抬起头,从来不知道肖石还会读诗。
“是的,读诗。”肖石笑道“你别以为我忽然成了诗人,其实我只会這几句诗。”
玲儿临别前,曾送他一个日记本作为纪念,本子的扉页上印着几句诗。肖石不太懂诗,尤其是新诗,但在這几句诗里,他读出了一种平淡和自然,他喜欢這种生活,自那一刻起,他就一直为之奋斗着。
常妹挂着泪眼,机械地点了下头。
肖石象古人一样望着月亮,平静地读道:“所谓蜜月,并非不月蚀;所谓贫穷,并非不美丽。所谓妻,曾是新娘;所谓新娘,曾是女友;所谓女友,曾非常害羞。所谓不成名以及成名,所谓朽以及不朽,或者所谓春天。”
诗很短,只有几句,肖石读完了,两人静静相对。夜色渲染着空气,在两人之间回荡。
肖石望着眼前的女人,真诚地道:“常妹,這几句诗,是我刚上警校时读的。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人生的追求,生活的态度,都在這几句诗里。十多年来,我一直在這样做,以后还会這样做,我几乎已经做到了全部,就差一个结果。”
常妹呆呆地望着爱人,不知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肖石笑了一下,很认真地道:“你刚刚的话,我懂了,我以后会注意关心你。但我觉得,你说的這些都不是首要问题。”
“那什么是首要问题?”常妹微皱了一下眉,似有些迷惑。
肖石深望着她的双眼,平静地道:“你应该先想清楚,如果我真的没考中,命中注定要修一辈子车,你怎么做。”
常妹半张着小嘴,怔住。
肖石抚了抚她的脸,回身拦住一辆出租车,拉着女人的手臂。“天晚了,上车吧,早点儿回家。”
“肖石,我”常妹回身望着爱人,俏面忽现惊恐。
肖石笑了笑,将女人扶进,柔柔道:“别胡思乱想,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回头我给你打电话。”说着话,肖石扔给司机一张十元钞,关上了车门。常妹没说话,只是睁着一双大双眼,扒着车窗,呆呆地望着爱人,可怜兮兮。
肖石站在灯下,挥手安慰着,面带微笑。车子开走了,渐行渐远,常妹的脸消失在夜色的斑斓中,只有路两旁并行的街灯串向远方。
夜风袭来,肖石的外套一阵料峭,他竖起衣领,大踏步向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