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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萧眯起双眼,怎样算完?
很难说清楚,她喜欢征服外表出众的异性,尤其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但一时兴起,也随时败兴。
有时是对她多看了一眼,腻了;有时是应约而来,腻了;有时是明确示爱,又腻了;有时是亲吻拥抱,也腻了……
她不想去发展一段稳定的关系,只想要这种隔三差五的刺激。兴奋,有趣,让她感觉人生带着彩色,情感充满新鲜,她的魅力永不会消退,她还有能力去爱和接受爱。
可关跃似乎不同,看了之后想碰,碰了之后想睡,有点得寸进尺,一直没腻。
也许睡过了就算完了?
言萧在脑子里思索着要不要说出口,关跃的下一句话已经说了出来:“我不是那个服务生,不可能成为你的玩物,你给我永远记住!”
一字一句,坚硬冰冷,这么明确的表态犹如突如其来的一盆冷水。他还记得这个,他清楚她的不安分,即使这样也不肯妥协。黑夜还在,黎明没来,坚定的兵士永不肯卸下铠甲。
言萧的手指按在坚硬的大理石上,慢慢地蹭了几下,蹭出了心里的不甘。本以为势在必得的猎物向她亮了利爪,所有的胜算一瞬间崩盘,她征服不了他。
征服不了……
她的目光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忽然踮起脚含住了他的脖子。
温热的触感,颈动脉在唇下搏动,关跃的呼吸很沉,心跳清晰地响在她耳边,但一动不动。
没有意乱情迷,没有因为突来的亲密而溃不成军。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感觉自己的手腕又被握紧了一分,他的呼吸渐急,但他依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什么都没有。
巨大的挫败感席卷而至,言萧几乎是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一口咬的不轻,她很清楚,甚至都能感觉到舌尖的一点腥甜,但似乎连疼痛他也感觉不到。扣着她的那只手越发地收紧,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角,一阵一阵,但他就是不动。
言萧终于退开,挣了一下手腕,关跃松了手,双眼仍然灼灼地盯着她。
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醒目的齿痕,伴随她鲜红的唇印,沁出了一两滴血珠。言萧背过身去洗手,慢慢揉着自己被他抓出青紫的手腕,辣辣的疼。
她咬了咬唇,心烦意燥,抬头朝镜子里瞥一眼,又撞上关跃的视线,不知从哪儿来了火气,转头就把手里的水往他脸上泼了过去。
温热的水珠沾在他额前的头发上,淋漓地往下滴,滚过他的脸,他紧抿成一线的唇线,眼睛连眨都没眨。
言萧推开他走了出去。
洗手间里很久没有动静,她也懒得过问。事业没了,连个男人都钓不到,在这种破地方提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的危险,没有比她更挫败的人生了。
她怎么就活成了这样?
关跃走出来的时候,她正坐在窗台上,手里夹了支烟,眼睛从窗帘的缝隙里望出去,玻璃窗上晃动着他的身影,她没有看他一眼。
电视机被他关了,灯也被他关了,他在外面那张床上躺了下来,整个房间就彻底沉寂了。
言萧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心里是空的,脑子也是空的,一下也不想动弹。
不知道过了多久,关跃说了句话:“你该睡了。”
低沉的声音里还能听出怒气,偏偏红酒一般醉人,但这杯酒她品不到。
“操……”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句,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言萧也不在乎,捻灭只吸了几口的烟,歪头靠着窗户。
黑夜似乎无比漫长,白天的紧张和疲倦一**地席卷着身体和脑海,她居然不知不觉就这样睡了。
迷迷糊糊的,觉得有蚊子在咬自己,她挥手赶了赶,动了动肩,想调整一下姿势,却感觉自己是躺着的,身下很软。
睡梦里人的思维是迟缓的,根本不会想太多,她就这样又睡了过去。
等到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言萧坐起来环顾一周,自己躺在床上,外套都没脱,袖口上昨晚沾湿的水渍还没干透,窗台上还留着她昨晚捻灭的半截烟。
除非她会梦游,否则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她是怎么到床上来的。
这算什么?怜悯还是施舍?她居然有种败兵面对敌将的感觉,他才是个胜利者,她自己一败涂地。
关跃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到她脸色还是绷着的,伸手套上外套,人往外走:“我在楼下等你。”
言萧踹了被子,像是发泄起床气。
到了楼下,老板娘刚来换了别人的班,正好又碰见,坐在柜台后面冲她揶揄地笑。
言萧皮笑肉不笑:“退房。”
“不用,你家那位退了。”
我家那位?屁的我家那位!言萧收起笑出了门。
外面不远就是间卖早饭的小店,饭桌直接摆在门口,已经过了早上的高峰期,这个点没什么人。关跃就坐在门口的桌子后面等她,叠着长腿,手里夹着烟,出众夺目,跟这背景格格不入。
她走过去,早饭就送了上来。条形的桌子相距顶多两尺,离得那么近却谁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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