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叛乱的规模太大。中京道六百里加急,榆、泽、潭、来、迁、润、北安、永和、归化、兴化七州三府俱有暴民作乱。虽有大军驻扎,但惠、恩二州也又不稳迹象。尤其是建州,建州乃是兴中府与大定府之间的枢纽所在,大军粮道所系,契丹暴民趁我建州驻军无备已经占据建州城池,隔断道路。不过还好,粮草辎重还可以通过大凌河运送到前线,不然地话。大定府的六十万明军怕是有断粮之忧。”
“还有西京道,虽路途遥远还未有消息传回,但想来西京道地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西京道想必也是叛乱四起,而此时我大明只有萧将军和耶律将军的七万骑驻扎在大同府,势单力孤,若是西京全道皆叛,恐怕二位将军连自保都有些困难”
林靖文听得眉头大皱。想不到问题严重至此,见6青城这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问道:“有话就直说。”
6青城犹豫再三,试探着道:“此次之所以叛乱四起,终其原因乃是大明律规定儒生不可参政,更不可为官初步统计,参与到叛乱的辽国百姓足有二十万众,西京道那边的情况应该更糟些,若加上那边地叛民。总计恐怕不下四十万众参与叛乱,这些人对当地熟悉无比,又占据当地民心,许多还占据了城池,若镇压起来恐怕不易微臣的意思是,是否放开限制?让殿台颁布一个临时法规,允许辽国儒生为官,如此一来。想必那许多叛乱不用我大军出动。其自会平息”
6大官人越说越小心,声音也越来越小。虽然林靖文此刻毫无一丝怒的迹象,甚至边听边点头,貌似赞许,但6大官人可是跟了林靖文十年之久,对林靖文地脾气性格可是很清楚的,他现在十分怀疑,是不是下一刻雷霆就会爆?
出乎意料,林靖文没有怒,而是话锋一转,撇开正在讨论的叛乱一事,却突然问李公则“李爱卿,半个月前寡人看到御史台呈上来的一个折子,是弹劾征西大将军韩爱卿的,那个折子上说韩爱卿在三河之地纵兵劫掠,任由麾下士卒滥加杀戮,甚至默许麾下将士屠杀蒙古降卒,可有此事?”
李公则一愣,想了想“却有此事。半月前御史台一名御史是呈过这么一个折子,微臣核查过,那道折子上说的都是事实,没有诬告,是以微臣将那道折子上呈御览。”说着,示意一旁的一个御史。
那名御史收到眼色,出列“那道折子是微臣所奏,微臣查询过庭报,也曾向西厂求实,韩大将军纵军劫掠乌古各部,为几千头牛羊竟然将一整个乌古部落屠戮一空,大军所过之处甚少有乌古人存活,更有甚者,光武一战,十五万蒙古人有十余万人投降,却被大将军下令减丁,一举屠戮蒙古降卒三万余按照西厂的情报,大将军领军征讨敌烈各部,总计灭掉敌烈部落十又三个,其中有七个部落是已经投降却依然被大将军下令杀戮一空,在河董城大将军任由麾下将士四处劫掠,敌烈各部十万帐在战后所剩不过半数以上种种皆为事实,虽说乌古敌烈只是蛮夷之人,但大将军肆意妄为滥加杀戮,此举实在有损陛下地名声,我大明朝恩加四海,若都如此大肆杀戮,日后谁还敢降我大明?陛下明鉴!”
“恩加四海!”林靖文反复念叨着这四个字,那名御史还以为林靖文被他说动了,不无喜色。
可是转眼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林靖文也没有怒,轻声,却坚定地道:“寡人从未想过要恩加四海,那些异族蛮夷凭什么让寡人施恩于他们?大明国民千万,寡人尚且照顾不过来,又哪来多余的恩德施与夷狄之人,寡人要的是威加四海,而不是恩德。”
那名御史听了这话,心中一凉,暗想,这次糟糕,没事你说我说什么恩加四海,好好地弹劾韩卫那厮不就得了,多一句嘴却多出许多事,这下惨了,运气不好脑袋都难保。
就在他心怀忐忑的时候,林靖文对他轻声道:“你下去吧,削半年俸禄,禁足一年,你在家好好研究下大明律。韩爱卿虽然有杀戮之实,但他没杀大明一人,大明律没有哪一条哪一款规定不能杀异族人,大明依法治国,只要大明律没有明文规定不可的,那就是允许,韩爱卿没有违背大明律,那么他的所作所为就是合理合法。御史是有弹劾之权没错,但你不依律法胡乱弹劾大臣,已经构成诬陷罪,回头你自己去律政院领刑。”
这名御史大松了口气,还好,至少命保住了。
挥挥手,待那名御史退下,林靖文对众臣道:“若是在中原,御史胡乱弹劾朝廷重臣,皇帝只怕早就下令处死他了,但大明依法治国,寡人虽为天子,但也不能跳过律法滥杀一人列为爱卿今日如此小心翼翼,却是何苦来由?!”
6青城听得苦笑不已,大明是依法治国没错,天子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滥杀,这也没错,但天子毕竟是国君,特权还是有的,天子要杀人,只要不违背大明律,谁还能制止?何况,即使不被天子下令处死,光削去官爵就够受的了,谁也不想奋斗十几年地成果一转眼就没了。大明宫中各人各有各的思量,一时无语。
却听林靖文道:“叛乱四起么?大明律是如何规定的?凡叛乱者皆诛,从者同,蛊惑他人叛乱者株连亲族,儒生叛乱罪加三等,碟,夷十族,连坐一千步,由枢密院下令平叛吧,按律办事即可。”
“还有,寡人今日正式颁布法令,焚书坑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