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安兴离成都尚有好长一段路要走,若然在现代便可乘汽车,五六个小时即到达,此时唯有靠上帝赋予人类的游走四方的工具——跑腿,一步一个脚印地奔赴目的地,沿途亦可游山玩水,观摩美景。一日,孙斌跋涉来到一个叫木格错的小乡镇,时日已至黄昏,正不知要到何处住宿。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由高高的土墙围着。孙斌知道古代人家好留夜客,读书人上京赴考若遇无处投宿时,多到民家借宿一宵。
他壮着胆子上前敲门,只见出来一个穿着朴素的,年纪四十多岁的妇人。他作了个揖,模仿古代书生的口吻说道:“大娘好!晚生乃上京城赶考的一介书生,少出远门,人生路不熟,路过贵地,不想错过了投宿的时候,望大娘随便挪个地方让晚生将就睡一晚,天明即便离开。”那大娘见孙斌仪表斯文,便叫他在此稍待片刻,随即转身回去通报主人。不久,那大娘又走出来,请了孙斌进去。孙斌不想主人家答应得这般快,高兴之余也颇感意外。
那大娘引他到厅中,由一位衣着平素的中年男人以及他衣着华贵的夫人招呼着。主人家姓陈,孙斌便称他们为陈老爷和陈夫人。跟主人家交谈几句后,孙斌觉得那陈老爷和颜厚道,老实可亲,便与他大谈务农之事。陈夫人见孙斌谈吐不俗,便问他一些仕途经济上的问题,孙斌亦颇有见地的回复了她。
待得吃晚饭时,陈夫人捧了些饭菜进入房间,原来是给房内的女儿送吃去。孙斌深知古代的未婚女子大多足不出户,不轻易见陌生男子。他所处的朝代是南宋,一个正值理学盛行的年代;于是,女子一切言行都必须受到封建礼教的禁锢。
孙斌用过饭,又跟主人家闲话家常,大谈了一个多时辰后,便即到一间简陋的客房中歇息去了。由于睡不惯陌生地方,一时倒难以入睡,于是走出房外,以便纾解心中之郁闷。走至后院,只觉四下幽静,风清月朗,花香淡淡;又见青草攀上石阶,月亮光华洒地。不由想起清代文人郑板桥“月来满地水,云起一天山”的联句来,口中不知不觉吟了出来。
中国文人见月总思故情,孙斌自然也不例外了。这时他念起已故父母对己的深恩,又念起尚在现代的亲人的厚爱以及这个年代新结交的知己好友的情义。这所有一切都值得回忆,而一切美好的回忆,都值得深深收藏。
他突然又读起台湾当代作家席慕蓉的乡愁:“故乡的歌,是—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别离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正自全神投入于诗句中所蕴含的情感时,朦胧中听到一个女子轻轻的叹息声。他环顾四周,却不见有人,自是以为听错了,这时感到自己确实有些疲倦,转身便要回房就寝去。
忽闻墙上一声轻响,他立即警觉,回一望,只见高墙上一个蒙面汉子正探头探脑地向屋内望。孙斌以为不过是个小毛贼想入屋行窃,于是悄悄躲在花圃中,看清形势,待机再。那蒙面汉子轻身一跃,无声无息地跳了下来,孙斌一见,心中惊愕,暗暗道声“好轻功”他慢慢地走出来,对那汉子道:“足下夜登贵府,不请自来,可是找什么来着?”那汉子不料此间还有第二人,略略吃了一惊,侧头对孙斌笑道:“没错没错!我确实是为找东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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