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跟你说话。
姐姐看着lino,温柔地:想喝什么?
lino往沙发上一躺,慢慢地:今天一天我都觉得怪怪的。为什么我一点也不难过呢?
姐姐去厨房倒啤酒:日本啤酒好吗?
姐姐:我也是,失魂落魄的一天。不过,在金茂的那几个小时还可以。
lino笑:你们太俗了!你们应该在襄阳饭店(注21)而不是金茂。
姐姐:他住在金茂。
他们俩碰杯。
lino:他是干什么的?
姐姐: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谁带他来的。他开玩笑说他是过气色情片演员。
lino:那他肯定很会做吧。
姐姐笑着看着一个地方,轻声地: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想要他。
姐姐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女孩般地:他还暗示我,说我有点假,他叫我放松,他说他不要假的东西。
lino坐起来,喝一口酒:这就是上海女孩子的问题。你们总是想表现出色,其实你们只需要在那里就行了。在那里,可以是好,可以是坏,你们不懂这个。
姐姐:跟陌生人做就是做,我没必要“在那里”对方也可以“不在那里”不过,他有点不同。
姐姐:后来,我去了素菜馆(注22)。一个人难得的清静。
lino搂着姐姐的肩:今天早上,你说,丽丽阿姨喜欢我们漂亮,那个时候我有点想哭来着,但哭不出来。这哭不出来的感觉让我觉得快昏过去了。
姐姐:我们不一定非要哭。
lino:你有多少年没有哭了?妹妹倒是哭了。
lino:上一次我哭的时候是去时装店的路上,想到黑泽明的梦,然后就开始流泪。想到里面的狐狸嫁女的故事,想到那个偷看了狐狸嫁女的男孩子的母亲让他拿着狐狸送来的刀去彩虹的尽头向狐狸谢罪,想到最后画面里明丽壮观的阳光我就哭出来了。我开始慢慢明白每一个导演所要表现的感情,他们技术上的和内心的东西。
姐姐:最近你还在拍东西吗?
lino:还在拍,但我的手总是抖,也许我应该停止喝酒了。哎,我今天搞到一个特别好玩的电视机,什么时候到我家来我玩给你看。
姐姐:你和妹妹好吗?最近每次见你们俩都有点怪怪的。
lino:我们还是天天拉着手睡在一起。她说,只有在我死去的那一刻,才能确定是否爱你,在这之前,我们必须舒服。我跟她说,如果你爱我,就必须接受我经常需要一个人high。
姐姐:我妹妹是很酷的。她虽然不出来玩,但你还是要给她面子的。上海这个圈子很小的。我也不出去玩的,但你的事情我都知道。k最近还开私人party吗?你们应该小心点。现在抓得那么厉害,打电话给警察的全都是跟你们一起玩的人。
lino把头靠在姐姐肩上:k的鼻子坏掉了,要开刀,她现在什么味道也闻不出来,她做不了任何香水的研究了,她快穷死了,早就不开party了。
lino抱起姐姐的小脸,开始慢慢地亲姐姐,边亲吻边说:我不喜欢你在葬礼上的样子,我不喜欢今天的葬礼。为什么要请那么多没有关系的人来?
姐姐温柔地:因为丽丽阿姨喜欢热闹。
lino把手伸进姐姐的黑毛衣,他亲吻着姐姐,像亲吻着一个久别重逢的恋人。
姐姐捧着lino的脸:你今天怎么啦?
lino继续着:今天你像个陌生人。
姐姐淡淡地,自然地抚摸着lino:没用的,我们会笑床的。
lino:今天你像艺术家!
说完这话,lino一下子笑了出来。他停止了亲吻。
姐姐冷冷地:我是做生意的。你们才像艺术家。
lino:你不真诚。
姐姐:真诚?你们太相信语言。语言害了你们。如果,字里行间表现出来的都是真诚,那就是字里行间的阴谋。
lino把头靠在姐姐腿上:我等会儿出去打架。
姐姐摸着他的头发,微笑着:我们反对暴力。
lino:我看到的事情,让我有这种反应。
姐姐:打架会很疼的。
lino:没有人比我自己更心疼我自己了。我知道会疼。可是我要去打架。
姐姐:打谁?
lino抬起头,摸着姐姐的脸,怪怪地:不知道。到茂名南路去转转,肯定能找到。
姐姐:别去茂名路,我可以陪你去老任的jzclub(注23)。
lino:不,我就是要去茂名路找个人打一架。
姐姐:两个迷失了的人,是不应该碰到的,更不应该互相残杀。
lino:你今天说话真的像艺术家,真好玩!
姐姐:真的,你太孩子气了。
姐姐:我身边都是些像你这样没用的孩子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