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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还洗了个桑拿裕二楼是夜总会,有一种悦耳的音乐声从夜总会的门内飘出来。马民
走在前面,偏过头来同周小峰说着话,几个人径直上了二楼,迈进了乐曲声非常猛烈的
夜总会那装饰漂亮的大门。“好吵的,有包厢吗?”
服务小姐答了声“有”就领着他们一行人走上了一条窄窄的木楼梯,楼梯上铺着
红红的地毯。四个人尾随着小姐,步入了一处门上贴着“贵妃宫”三个金字的包厢里。
包厢不大,摆着一组人造革的拐角沙发,一个茶色玻璃茶几,靠墙摆着一台大彩电和一
台唱卡拉ok的音响。“请问你们喝什么茶?”小姐望着他们说“有红茶、绿茶、咖啡
和饮料。”
“我来杯银针,你们呢?”马民坐下后问他们。
“我也来杯银针,”周小峰回答说。
“来两杯菊花茶,要加糖的。”彭小姐说。
彭小姐拿起茶几上的歌单和遥控器,问他们说:“你们想唱什么歌?”她又具体地
说:“马老板唱什么歌?”
“马老板最会唱把根留住和新鸳鸯蝴蝶梦,”周小峰介绍说“他一天到
晚做这样的梦。你给他点新鸳鸯蝴蝶梦,让他做一次鸳鸯蝴蝶。”
马民见周小峰对他眨眼睛,仿佛是给他什么暗示,可是他并不懂这种眼神是对他发
什么秘密指示。马民想了想几种意思,瞧着彭小姐,彭小姐正在翻看歌谱,马民笑笑:
“我唱把根留住,让你们陶醉一下。”
“真的哎?”彭小姐笑瞅着他“那我就一饱耳福看。”
“把根留住是他的保留节目,”周小峰说“他真的唱得不错。”
“你唱什么歌?”彭小姐问周小峰。
“我不会唱歌,”周小峰回答说。
“你唱一首让我们欣赏欣赏看,”文小姐要求说“我们还没听你唱过歌。”
“你要我唱,那我还不敢不唱。我唱爱你没商量,”周小峰笑嘻嘻地说“然
后我还唱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都献给你,这可以将功补过吧?”
“哎呀,献这么多玫瑰花给她,”彭小姐说“你也献一朵给我看?”
“我献给你,”马民笑着说,偏过头来望一眼周小峰,又开心地看着彭晓“他的
玫瑰花都阳萎了,没有用。我献的玫瑰花才是货真价实的。”
“他是献喇叭花,”周小峰反过来攻击马民说。
这几句话是有点意味深长的,两位都有丈夫的女人一听就笑弯了腰。“喇叭花我们
不敢要,”彭小姐笑得脸都低了下去,抬起头来眼睛亮亮地瞧一眼马民说。
他们这么开心地调侃了几句,接着就唱起了歌。彭小姐第一个唱,她的歌唱得让马
民吃了一惊“你让我对你印象更好了,”马民待她唱完歌赞美说“原来你不但聪明
能干,还是个天生一副好嗓子的歌唱家!”
“你莫这样夸奖我,你一夸奖我我就会得色,女人是夸奖不得的。”彭小姐说。
“你得色,我高兴。”马民高兴道“我只想看看你得色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母老虎的样子,你怕不怕?”彭小姐说。
“女人是老虎,有首这样的歌。”马民说,心里觉得她开始得色了。
“男人是来自北方的色狼,”彭小姐反击说,很愉快地笑笑。
“我是介乎狼和绵羊中的动物,”马民损自己地笑笑“我的名字叫马大猪。”
“马一刀,”彭小姐一笑说“经常要剁得别人血滴滴的。”
把根留住在荧光屏上呈现了,马民拿起彭晓递给他的麦克风,坐直身体,瞪着
荧光屏唱了起来。
多少脸孔茫然随波逐流,他们在追寻什么马民唱这一句时,心里竟抽搐了下,
这种抽搐就好像有支利爪在他心上抓了下一般,立即周身的血液流得很快,仿佛自己坐
在马背上奔跑和寻找一样,前面是绿茵茵的草原和蓝天。这种激动的感觉当然是坐在身
旁的脸上有一对小酒靥的彭小姐带来的,那一刻他宛若看见他和彭小姐坐在一处幽静的
水塘前,身后是一排垂到了头发上的柳树。这是一种打结婚后从没有过的甜蜜的感觉。
他带着这种情感唱完了这支抒情歌曲。彭小姐、文小姐和周小峰都为他鼓了掌。“你的
嗓子蛮好吧,”彭小姐说“你真的唱得很好。”
“很好谈不上,”马民用那种带感情色彩的眼光瞥她一眼“你唱得好。”
“你真的唱得不错。”彭小姐说。
马民认真地盯着她,马民觉得自己的感情开始向她身上移去了,就好像白云向山那
边移去一样,不由自主。马民心里告诫自己说,别对她动脑筋。这时服务小姐进来添茶
水,马民望服务小姐一眼“来一盘葡萄和一碟开心果。”马民说。
服务小姐打开门出去时,传来了一阵很强烈的音乐和歌声,夜总会的演唱开始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夜总会还没有演唱,只是在放迪士科音乐。周小峰端着姿势唱歌时,
马民耐着性子等他唱完。周小峰点了首很长的歌,他的鸭公嗓子始终也把握不住一句歌
词,再简单的歌词他唱起来也要跑那么一点调,就是“喝了咱的酒呀,上下通气不咳嗽”
这样朴素的几乎是喊叫而不是唱的歌词,从他嘴里出来也要跑点调。周小峰唱歌简直是
迫害别人的耳朵,但是你只好让他折磨下去。这不是他的长处,为此他就特别敏感,你
在他唱歌的时候走开的话,他会嫉恨的。马民了解他的这个弱点,只好低下头让他折磨,
折磨完了还要拍手。马民拍完手,立即就邀彭小姐下去跳舞,因为接下来周小峰还要唱
一支歌,唱他自以为唱得好其实唱得很臭的在那遥远的地方。
“周小峰别的都好,就是五音不全。”马民拉着彭小姐解放了似地迈出包厢后,低
声对彭小姐说“你听他唱歌是受苦,就跟在万恶的旧社会一样。”
彭小姐被他的这个比喻逗笑了。两人下了楼,步入了舞池。台上正有一个漂亮小姐
唱香港歌曲,唱得神采飞扬的。马民搂着彭小姐,踩着架子鼓击出来的节奏,缓缓地在
舞池里游走着。“我对你的感觉很好,”马民对彭小姐说“你的味道跟一般女人不
同。”
“那是你这么看吧?我觉得我没什么不同。”
“你给我一种聪明的感觉。”
“你也给我一种聪明的感觉。”
“好女人我见得多,但聪明女人我见得少,甚至可以说在你以前,我没见过。”
彭小姐说:“我觉得我很普通。”
“你聪明漂亮。”马民说“你今年多大了?”
“你猜呢?”
“二十二三岁?”
“你莫把我说得这么细罢?”
“二十几?”
“我二十五了。”
“比我整整小十岁。”
“不过我觉得我们两人没有这种年龄差别一样。”
她居然用了“我们两人”几个字,马民听了非常高兴,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暗示似的。
马民搂着她躲开一对直撞过来的舞伴“你丈夫做什么生意?”马民贴着她耳朵说。
“做建材生意。”
“做建材生意那赚钱吧。”
“钱应该是赚了,不过我没看见钱。”
“怎么这样说?”
“他赚他的钱,我和他经济上是脱钩的。我不喜欢靠丈夫。”
“有志气。”马民佩服地说,更加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了。
一支舞跳完后,他俩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在楼梯口旁找了两张椅子坐下来休息,他
记得她说:“我今天很高兴。”
他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了你这位聪明漂亮的彭小姐。”
她一笑,在灯光照不到的阴暗处盯了他一眼“你其实更聪明。”
“你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马民亲昵地对她说“脸上没有蠢气。很多女人脸上
都有蠢气,交谈了几句后,你就发现她脸上有好多蠢气,你脸上到处都是聪明。”
“我其实是个坏女人。”
“你应该是个好女人。”
“我真的是个坏女人,真的。”
“我相信你是好女人,我相信我的直觉。”马民肯定道。
当又一支歌曲热热闹闹地在大厅里飘扬起来后,马民望一眼站在一旁的彭小姐,伸
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很稳重地一笑,又拉着她进入了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