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
高寒跳上船只等待刘燕妮也跟着跳上来,可刘燕妮却装作不敢跳。高寒站到船尾,伸出手来,刘燕妮也伸出手,拉着高寒的手用力地一跳。刘燕妮上船了,可船身也跟着晃动起来。刘燕妮趁着船的摆动故意扑在高寒的怀里,怯生生地说:“寒哥,我怕。”抬眼望望高寒。高寒知道她的把戏,就推开她说:“你来划船吧。”心里却在想:等到了水库中间,我再要你知道,什么才叫害怕。
刘燕妮很听话,握着船桨便划起来。小船不听话,要它往东偏往西,要它直走偏拐弯。好在刘燕妮心灵手巧,没多久就掌握了划船的技巧。高寒坐在船头,两手交叉于膝盖上,冷峻地皱着眉头。
“寒哥,我给你唱首歌。”不等高寒吱声,刘燕妮就扯起嗓子旁若无人地唱起来。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刘燕妮的嗓音还真的清脆,音调婉转,宛如黄鹂。高寒把脸转向水面,对如此动听的歌声充耳不闻。
一首唱完,刘燕妮兴致未尽,依然征求高寒的意见,问他还想听什么歌曲。见高寒冷若冰霜,就兴致勃勃地转移了话题。
“像黄江河张曼丽这种社会的蛀虫,早就应该受到社会的审判。我已经想好了,等张曼丽倒了台,我就向省委申请做信用社的主任。他们总该奖励我一点什么,再怎么说我也是功臣,你说是不是。我劝你也不要再和他们家有任何往来,否则你会后悔的。”刘燕妮对自己的举报充满了信心,沾沾自喜地劝说高寒千万别上了黄江河一家的贼船,如若不然,就会自寻倒霉。
“你唱得不错,但你说的比唱得还要动听。你要是不说,我还真蒙在鼓里。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样设计陷阱刺激黄姗,使她跳进了黄河,自寻短见的。”
“哼,就她一个黄毛丫头,想和我斗还少吃几年饭,套用一句俗话,我吃的盐比她吃的面还多,我过的桥比她走的路还长。在你还没有迈进她家大门,正式加入他们的家籍时,她就依仗权势,在办公室里对我指手画脚,严词以待。那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我什么也不和她争,就争夺高寒——就是你。即使我得不到你,也不能让她安生。我要让她一辈子提心吊胆地守着你。新婚之夜我把你劫持到我家,让你和我共赴爱河,就已经向她发出了挑战的信号。那天夜里我给你买一条裤子也是在找茬。我要她生气,她越是生气,我就越高兴。本来我是先让你给我播种下种子的,可我的肚子不争气,机会又少。她生气了,就给你买了西服。她想让我生气,我当然就生气了。所以我就故意在裤子里装进了那张纸条,我断定,她一到宾馆就会撕了那条裤子,撕了裤子就会看到那张纸条。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刘燕妮越说越兴奋,越兴奋就越用力地划桨。
高寒的肺都快气炸了。船儿借着东风飞一般向水库中心划去,高寒的报复刘燕妮的心也越来越强烈。
“你脑子灵活,替我分析一下,黄姗是否还在人世?”
“我认为她还在人世。”
“为什么?”
“我打听过了,当时的河水不是太深,她又不是头朝下栽进去的,所以我断定,她一定还活在世上。”
“那她为什么不找我呢?”
“他肯定恨死你了。你想,连她最爱的人都背叛了她,性格脆弱的对你肯定失去了信心,不然她为什么要去死呢?不过我倒是真的希望她死了。”
“她在下面一定很孤独,我希望能有人,最好是熟人,下去和她做个伴。”
高寒说着站起来向刘燕妮走去。刘燕妮预感到了不妙,松开桨连忙说:“寒哥,你要干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吗?我要你去陪她!可怜的姗姗在下面一定很想见你,你要是不去,她会伤心的。”高寒冷笑着,咬牙切齿地说。
高寒来到刘燕妮的身边,抓住她的胳臂。但他不急于把刘燕妮推下去。刘燕妮明白的道理他也明白,甚至比刘燕妮还明白,那就是,他也不会让一个人突然死去,他要她体验死亡之前的恐惧。这种恐惧远远大于死亡本身所带来的恐惧。
“不要,寒哥,有话好说,我不想死。”刘燕妮开始求饶,鼻子泪水一把抓,声泪俱下。
“我知道你不想死,可是你要不死,很多人都不能安生,姗姗在九泉之下也不高兴。”
刘燕妮脸色发白,睁大了无助的眼睛。
“寒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真心爱你”她退到了船边。小船的重心偏移,刘燕妮身子一闪“扑通”一声,坠下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