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把带着黄姗到了省城,要她重新下榻在那家宾馆,无奈黄姗死活不肯,高寒不得已,只好把她领到了省委大院自己临时的住处。
出租车上,无论高寒怎样询问黄姗那天落水后得救的经过,黄姗总是沉默以对。虽然沉默,但她总是把身子靠在高寒的身上。高寒从黄姗的紧靠他的行为中,感觉到,黄姗从骨子里深爱着他。在省委大院门口,高寒搀扶着虚弱的黄姗从出租车上下来,正是下班的高峰,川流不息的人行道上,大部分是省委大院的工作人员。在大门口,高寒恰巧和秘书处的同事碰面。他们和高寒打过招呼之后,不约而同地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黄姗的身上。一只只眼睛就像一台扫描仪,先聚焦在黄姗的脸上,然后是腰身,再其次就是那条不灵便的腿。高寒一阵尴尬,黄姗低下头去,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隙一头钻进去。两人都知道,是那条瘸腿引起了他们的好奇或不屑——好潇洒的小伙子,怎么就找一个跛子。在省委秘书处,消息灵通人士早就听说,高寒的老泰山是北原市的市委书记。今日一见瘸腿的黄姗,他们一定认定,这个表面上文质彬彬潇洒斯文的高寒,用自己的感情和人格和达官贵人做了一笔交易,出卖了自己的人格,才换取了今日的显赫。
同事们欣赏完了那条瘸腿,从高寒的身边插肩而过。走出几步,高寒回过头来,他几个人也有一两个回过头来,目光碰撞之后,高寒隐约觉得,他们一定在议论什么。黄姗也感觉到人们目光中的疑惑和不屑,走起路来,左腿和右腿愈加不平衡,反差十分明显,可进出的人还在不自觉地欣赏着她走路的姿势。有缺乏修养的,更是把好奇的目光**裸地暴露给这个刚刚受过心灵打击的少妇。高寒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看了一眼黄姗,只见她的泪水将要溢满了眼眶。高寒心疼了,怜爱之情油然而生。为了曾经的相爱和曾经的誓言,他一步跨到黄姗面前,弯下腰来,等待黄姗爬上他的背脊。黄姗岂不明白高寒良苦的用心,但她犹豫了。高寒不由分说,双手搂着黄姗的双腿,把她拢到自己的背上,然后站起身,大踏步向前。他要用他的行为使黄姗明白,无论地位如何改变,他将一如既往,黄姗会是他终生的最爱;他同时用他的行为告诉其他人,真正的爱能够承受所有的白眼。黄姗是他最合适的最舒适的鞋子,没有这双鞋子,山珍海味都索然无味,穿上这双鞋子,就是艰难地跋涉在寂寞无边的沙漠,也如风景无限。
甩掉了所有的各种各样的目光,高寒背着心爱的人,大踏步地穿越了人流,走进了自己的宿舍。
高寒把黄姗放到椅子上。黄姗满脸羞怯,苍白的脸泛起了红晕,如初升的彩霞。
什么话也不用说,行动已经表明了心迹。高寒拿起碗走出宿舍到食堂打饭。一副不锈钢的方格子托盘内,两份米饭,一份炒青菜,一份排骨。高寒把托盘放下后,给黄姗打来了洗脸水,亲自为她擦拭手脸。初恋的感觉在黄姗的心中打着涟漪,温暖的波纹在心中荡漾开来。更令她感动的是,高寒给她擦拭过手脸后,开始给她无声地喂饭。黄姗张开小嘴,贪婪地吃着高寒不断送来的温暖。
“姗姗,我想告诉你我和那个女人的”
“我不想听,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可我想说,只有说出来,我心里才痛快。”
诚实,是注册爱情专利的首要条件,高寒敞开了心扉,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统统倒给了黄姗。提到那张欠条时,高寒不顾黄姗捂着耳朵拒绝,详细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他的总结耐人寻味。“都一样,感觉在于心灵。”
“我已经不在乎了。人都有失足的时候,只不过人的失足有故意和非故意之分,以后,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在你出门前,我会亲手给你打上领带,擦干净皮鞋。不过你幽会的时候,千万要把这一切都告诉她。”在高寒面前,黄姗第一次这么幽默,说出的话这么富有哲理。
“那你也请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是怎样躲开我们的搜救,又是怎样被那个小伙子救起的?”
“你在怀疑我?”黄姗以为,高寒在旁敲侧击她和那个小伙子之间的事。
“你误会了,以你的性情,要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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